很多来访会告诉我,他们经历了咨询后,在生活中都展现出了更强的"边界感",尤其是在人际关系间:
不再轻易地接别人的情绪;
做事之前,优先询问自己的好恶;
在说yes之前问自己这是我想要的,还是为了取悦对方;
逐渐有了勇气,拒绝之前生活中经常出现的拯救者或者取悦者角色......
我在不少来访的转变中看到了这种情况,于是我开始思考:在我们咨询关系中,是哪些操作促成了这个部分?
我相信答案是不能穷尽的,但是从来访的反馈和我的观察中来看,似乎与下面这几个临床操作关系比较密切:
一、共情沉浸
始终attuned在来访者的主观世界之中,厘清他们的好恶,趋向以及各种情绪,于是增强了他们的self.
被增强了的self,有了一定力量的self(自体或自性),很重要的一个特征就是对自己的需要,情绪,以及自己的好恶逐渐会有相对清晰和快速的认识。
所以你想人-我之间有边界,但如果你的主观世界中只有他人,和他们的好恶、情绪和需要;
而这个我,这个self的需要和好恶却始终都在晦暗不明之中,那么你的边界感是出不来的。
因为别人的主观世界,会止不住地渗透到你的世界中来,于是你要么做别人的拯救者,要么做取悦者,而时间久了自己最终成为人际关系的受害者——没人可以长久地背负别人的主观世界和各种需要。
所以咨询中长时间的共情沉浸,长时间的情感和鸣,以及镜映所加强的这个自性,是人-我边界感清晰的底层基础。
接下来我要谈的重要操作是:咨询师在大致中立基础上所作的诠释。这里面实际上有两个技术操作,或者说一个态度,一个技术。
二、 大致中立
我不认为咨询师可以做到完全的中立,完全不做是非好坏判断,完全不展现出倾向性。我看到所有的好咨询师基本上都是“护犊子”的,对自己的来访充满了认同和保护。
所以我这里的“大致中立”指的是:咨询师可以高度认同来访者的情绪,但是一般不代替来访者把这些情绪表达出来——这个表达的机会要留给来访者本人。
我们不因高度共情来访者,而越界替他们言语化他们的好恶和需要。
但在实际操作中,咨询师也不见得可以完全做到这一点。
因为我们有反移情。我们的反移情被强烈激活的时候,潜意识中替来访者杀了伤害ta的人的心都有,更不用说替ta说几句公道话,表达些支持,或者是替代ta感到些许愤怒和悲伤......
但我们定要留个心:每一次我们的替代,都有可能是一次潜在的对来访者自己“练习”的剥夺——来访要在相对安全的咨询关系中“练习”多次体验和表达愤怒、悲伤、恐惧、脆弱、拒绝、接纳...才能迁移到外面的人际关系、亲密关系中去,重修他们与别人的边界。
如果我们丧失了这种“大致中立”,仗着自己共情厉害,就统统替对方表达干净了,那么他们拿什么来练习?
这归根到底是一种是对他们自身成长的剥夺。
三、 诠释
诠释每个流派都有,但在精神分析这里的发展历史比较久,而且与潜意识紧密相联。
为什么我觉得诠释可以帮助来访者重塑人-我边界?
因为诠释本身是一种深度理解和描述。而理解和描述本身,就是在帮助一个人:在ta的认知,和有时如洪流般的情绪之间——划定边界。
往大了说,人的思考、反思、觉察本身,就是人和其他动物之间得以区分的一层边界。
往小了说,人在思考、反思、概念化的时候,就把一个观察性的我和体验性的我区分开来,两者有了边界。
而来访者在与他人重塑边界的过程中,具备的反思、反问自己,从而厘清自己的好恶、情绪、需要的能力,是关键。
分析师长期深度地帮助来访者理解、描述、解释他们的潜意识需要,这种“分析性的态度”(Analytic Attitude),或者说诠释的能力,迟早会被来访者自己整合。
你会发现下面这些现象:
来访会逐渐在咨询中告诉你:自己在被别人评价了好久过后,突然“觉得这不对”,然后转头找他们去理论;
过了一阵子,他们告诉你,他们在这个事情之中就感到哪里不对,因此当时没有马上应承下来。后来在自我分析中才感到庆幸,因为当时如果过快地取悦别人应承别人,自己接下来一定会焦虑和愠怒好几天;
再过了一阵子,他们会告诉你:这种事情我以后,事先就不会接受了——这成了我的底线,我个人边界的最下面的那根线....
Look:
他们内化了你的反思能力,你的诠释过程(不光是你的诠释内容)——于是逐渐有了事后之明,接着发展为了事中之明,以至于成了事先之明,也就是边界——它们有的时候表现为“底线”,自己根据自己的身心体验设定的,别人不可踏越的那个部分。
一个人从内,至外的边界感,由此于一段普通的咨询关系中,得以慢慢地,却勇敢地重塑。
It's nice, isn't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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