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鸟，当两只鸟儿拍拍翅膀各自飞走后，只剩下孩子像小雏鸟一般，留在原地无处可去。这二十年来，小赫（化名）与弟弟就如同小雏鸟，漂泊无依、孤苦伶仃。

“印象中，我九岁多，弟弟三岁多的时候，我父母离婚了。唯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那时候他们经常吵架，一家人搬来搬去，没有固定住所，最后又搬去了乌海打工。”小赫说，半年，一年，也或许更久，他只记得母亲忍无可忍后一走了之，父亲又在煤矿打工，也不怎么管他们兄弟俩。

母亲走后，不到十岁的小赫带着三岁多的弟弟，在举目无亲的乌海可怜至极。“家里没有吃食，我们兄弟俩经常饿肚子，那时候还不知道父母离婚的概念，饿极了会跑到门前的大山上等妈妈回来。”儿时的记忆里，小赫还吃过蚂蚱。

“我也记不清那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只知道后来爷爷奶奶带着叔叔，也都来了乌海打工。再后来，我和弟弟被叔叔带回了老家。”小赫说，回到老家后没多久他便辍学了，“我只读到小学五年级，期间却换了四所学校，家人怕我学习跟不上，每次转学我都会在原基础上留一级，和同龄人相比，我年龄有点大，加之没人督促，学习成绩也不好。”

辍学后，小赫天南海北到处跑，由于文化程度不高，他只能干一些体力活。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适婚年龄，小赫才回到了老家。“在爷爷和叔叔的帮助下，我用不多的积蓄在老家盖了一座院子，也按揭了一辆代步车。”条件些许好转后，家人开始给小赫张罗婚事，小赫感觉日子一下有了奔头。

“大概2014年吧，我爸爸也从外地回了老家，还给我找了个后妈。”作为小辈，小赫不能多说什么，他只管挣钱供弟弟读书，同时按月还车贷。“我爸和继母也经常吵架，回来没几个月又走了，我没有多问。”日子一天天过，没有惊喜也没有失落。

2017年，通过家人介绍，小赫认识了现在的妻子，二人情投意合准备结婚。“当时我弟弟还在上大学，家里比较紧张，听闻我要结婚，母亲和我联系上了，并答应借我8万块钱。”母亲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小赫十分感动，但得知母亲也组建了家庭后，小赫又给母亲打了借条，承诺会将借款还清。

“结婚后，生意难做，加上孩子的出生，日子过得紧巴巴，借我妈的那几万块钱，我一时间未能还上。”小赫觉得有点难堪，毕竟他不知道那些钱究竟是母亲的，还是和母亲在一起的那个人的，然而让小赫没有想到的是，“见我没有偿还能力，母亲伙同那个男人将我按揭的小车开走了，甚至连我媳妇的金饰也没放过，之后说还差2万块钱。”

面对母亲所做的一切，而立之年的小赫早已麻木，唯一让他心疼的是，自己没有能力给妻儿更好的生活条件。“我不晓得是不是所有离异家庭的孩子都和我一样，还是就我命该如此……”小赫的脸上是无尽的沧桑与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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