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以为会一辈子爱一个人直到永远,也曾经觉得再也无法对任何人产生强烈的感情;我曾经以为性爱是成立家庭的长久承诺,也曾经尝试和不同的人体验许多非同寻常的激情。
许多人问过我,什么是好的亲密关系?我不知道正确答案是否存在,只能竭尽全力去思考和实践,或许所得到的仅仅是与当下的我相符的结论。
人呐,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需要。如果这些需要可以在一个人身上全然获得那自然是最好的,但大多数时候,这种理想的个体并不存在。
核心家庭虽然以生殖作为导向,但不符合完全生物学意义的生殖导向。由于性别天然的差异,生殖效率最大的性关系应该是一位男性与多位女性组成生殖伴侣,最大化利用女性生殖价值,在孕期更换女性伴侣。
这种生殖导向在历史中,甚至在当今社会都普遍存在,其对应的家庭组织即一夫多妻制。然而,一夫多妻制建立社会资源和财富集中于男性的基础上,而男女家庭地位的差距的又反过来促进了两性在社会地位和社会资源获取上的落差。
因此,这种家庭组织形式会随着女性生产力的发展而逐渐不符合需要,即当女性可以与男性贡献对等的养育资源时,女性必然会要求打破这种男女家庭地位的不对等,也即演化为一夫一妻制。
因此可以理解为,一夫一妻制是生殖导向的家庭组织形式向女性权力提升做出的妥协。当然,由于文化和习俗的惯性,在这个转变过程中,传统的男女不平等意识无法快速更迭,这种更迭必然是随着经济水平的发展和社会教育的普及而进行的。
同时,随着经济水平和社会教育的进一步普及,传统的家庭观念开始面临解体。以生殖为基础的家庭组织,之所以需要在一男一女之间进行,是因为男女性行为是进行血缘生殖,传导双方基因的唯一形式(至少在当前还是)。
换言之,这种生殖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生殖,在这种导向下,即使通过过继等非性行为获得后代,依然会选择血缘关系较近的亲族。然而随着人的社会性属性的发展,生殖将不仅仅是血缘导向的,而可以是抚养、教育、物质继承等非血缘的传承,这种生殖概念的泛化提示以生殖为目的,性行为为手段的家庭概念行将解体。同性恋家庭、集体抚养等新型家庭形式可能纷纷出现。
随着生殖概念的泛化,我们需要重新审视家庭的诸多要素,其中亲密关系、泛化后的生殖和养育概念可以保留,但这种家庭不再需要男女排他性的性行为及生殖行为。
亲密关系的心理学理论
基于传统家庭观念,传统的亲密关系有着如下的图像:一位男性与一位女性之间建立,进行排他性的性和生殖行为,以缔结婚姻并养育共同后代为长期目标。对这种亲密关系,这里介绍两种相关的心理学理论
斯滕伯格的爱情三因素理论
斯滕伯格提出,爱情由三个基本成分组成:激情、亲密、承诺。
其中,激情主要指动机性卷入,是与性欲密切相关的。这种成分往往在亲密关系的初期非常强烈,但在达到峰值之后逐渐回落,在长期的依恋关系中重要性先升后降,逐渐稳定在一个较低的值。
亲密主要指情感性投入,是亲密关系双方相处时一种温暖、幸福、愉快、甜蜜、尊重的感受。亲密在长期来看相对稳定,具有较强的持续性。在长期关系中起到重要的黏合作用。
承诺则是认知性卷入,是理性层面对依恋对象的认可、接纳,以及长期的关系的预期和保证。随着亲密关系的发展,承诺的作用会逐渐增加,同时,承诺也是安全感的重要来源。
斯滕伯格认为,完美的爱情是兼有三种成分的爱情,任何一种的缺少,如缺少激情的伴侣式爱情、缺少亲密的空洞式爱情、缺少承诺的浪漫式爱情等都不是最理想的亲密关系形式。
成人依恋理论
成人依恋理论基于婴儿期依恋理论,根据对依恋对象的回避、焦虑两个维度的得分高低,将依恋分为低回避低焦虑的安全型依恋,低回避高焦虑的迷恋型依恋,高回避高焦虑的恐惧型依恋,和高回避低焦虑的冷漠型依恋。
实际上,回避和焦虑表现是个体内部依恋工作模式的表现,其根源是指向自我和他人的评价。如果指向自我的评价较为消极,就会表现为对自己被爱的怀疑,认为自己不值得被爱,对亲密关系表现出焦虑;如果指向他人的评价消极,则会认为亲密对象并不可靠,表现出对亲密对象的回避。
另外,成人依恋理论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安全基地。安全基地是个体心理结构中可以完全信赖的对象,是个体探索世界的基础,只有将依恋对象作为安全基地,才会发展出安全的依恋类型。
对传统亲密关系的质疑和反对
如果我们用批判性的眼光考察“完美的爱情”或者“安全型依恋”,就不难发现,这两种理论本身,暗含了对传统亲密关系的质疑。
首先分析爱情三因素理论。
正如斯滕伯格表述,亲密其实是相对普遍的,对家人、朋友、甚至同事都有可能产生亲密的感受,而这种亲密的感受完全可以是同时指向多人的,换句话说,亲密并不要求一对一。
激情是基于性的需要和唤起,所以在激情强烈的时候,会认为眼前的亲密对象是唯一重要的。但长期来看,激情非常容易消退和转移,人们总是处在对旧依恋对象激情消退和对新的个体产生激情的进程中,因此激情其实蕴含了非一对一亲密关系的需要。
另外,激情不仅仅存在与男女性之间,所谓同性恋的定义就是指性唤起对象的性别与自我相同,激情暗示了非男女亲密关系的必然性。最后,激情在产生时可能本身就是多人的,个体的性幻想和性实践有不少的多人性关系尝试,这种激情也说明了一对一的亲密不关系是不全面的。
回到承诺,承诺提供的安全感与依恋关系概念中的安全基地有非常重要的关系。对婴儿来说,安全基地是在重复的需要-满足行为产生时形成的对依恋对象(往往是母亲)的认知。而对成人来说,承诺则是增加了理性层面的确,而理性层面的认知就可以划定行为的程度。
举例来说,大多数个体会认为伴侣与他人进行亲密行为(如一起娱乐)是可以接受的,但激情行为(如性行为、BDSM行为)则是不可接收的;也有个体会接受激情行为同样与亲密行为没有本质的不同(都是以快乐为导向),设定的界限就可能是可以与他人进行性行为和SM行为,但不可进行Dom-Sub行为。这种承诺应该因人因关系而异,只要参与各方均接受,即为正当。
成人依恋理论揭示了依恋关系中常见的问题,对自我和对依恋对象的消极评价很可能引起依恋关系的削弱。然而,这种认知恰恰是可以通过非一对一的亲密关系予以改变的。如果个体可以感知到许多个体的爱与信任,就有可能提升对自我的评价,而对不同个体的的不同行为模式的感知,则有可能将依恋对象的差异性为归因为个体的差异,而非武断地形成依恋对象不可靠的回避性认知。
另外,对于不同的依恋对象,个体知觉到的自我和他人评价是不同的,多元关系在某些意义上可以成为个体积极评价的保证,在一个依恋对象身上获取不了的积极评价,可以转向另一依恋对象获取。
最后,从另一角度看,游戏玩伴和亲密对象真的有本质区别吗?所谓的“吃醋”不也恰恰可能是因为对方沉溺于游戏、学习、工作等等行为吗?如果我们大胆地将亲密关系泛化,所有他人都是处于陌生人-依恋对象的流维度上上的,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有心理距离的远近程度之分,而这种心理距离的远近,可能对应的亲密行为的程度。
性与生殖的分离
李银河曾经说过,“性思潮中最具革命意义的有两个分离,其一是将性快感与生殖行为分离开来……”,“其二是将性快感及其他身体快感与生殖器官分离开来”。这两种分离实践对性和亲密关系造成了巨大的影响,深深地改变了的亲密关系的既有图式。
如果我们将生殖从行的目的中排除出去,性行为及其带来的快感本身,就可以作为性行为的目的。
生殖不仅仅是产生后代,更蕴含了对后代的养育,将自我的一部分,无论是生物学意义上的基因,还是心理学社会学意义上的个人思维和生活文化传承给后代。因此,生殖是需要耗费资源的,生殖带来的快感是非认知层面的,而是一种必然。因为不具有传承性的行为,本身就蕴含了容易被淘汰的风险,处于竞争的劣势。如果我们可以接受生殖意义的泛化,就无需将生殖行为与性行为绑定,而可以更理性更自由的享受性,同样享受生殖。
生殖的快乐是有成本的,这种成本除了养育本身所需要耗费的资源外,还包含了社会文化习俗的压力,也就意味着收到束缚。而性的快乐,其成本要低得多。在避孕方式越来越发达和多样化的今天,我们可以认为生殖已经可以作为性快感的一种潜在风险成本。
这种成本是一种预期,我们可以假设生殖行为将会造成总量为M的成本(如养育成本,或者流产造成的生理经济伤害和社会压力),而产生意外的生殖概率为P,则与生殖分离的性的成本C=PM,当避孕效率较高,即P值非常小时,人们就会倾向于认为,性的成本是可以忽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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