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象不到,那些隐藏秘密对家庭的破坏力有多大
作者:易读心理网 2019-10-17 10:35:51 人际心理

前不久看到一项关于卡特里娜飓风幸存者的研究结果发现,在每年8月时,飓风幸存者们都会集中出现抑郁、头痛和胃痛的情况。

那场飓风灾难,就发生在2005年的8月。

当获得来自家庭和朋友提供的支持后,这些症状会很快消失——但只是短时间消失。

每年临近8月,这些症状都会重复,这种现象也被称为“周年纪念反应”。

我们每个人的意识边缘,都存在一个内在的“日历”,这个日历记载着我们所有的“周年纪念反应”。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现象绝非仅仅出现在飓风灾难这种小概率事件——更多人的“周年纪念反应”,都与在家庭中经历过的某些秘密有关。

这件事也许像鸡毛蒜皮一样小,但影响却如同飓风一般大。

秘密持有者或其他家庭成员都可能会经历这种“周年纪念反应”。无论以哪种方式保守秘密,家庭关系和个人都会为其付出惨烈代价。

正如我被秘密可能带来的伤害所震惊那样,我也被它们暴露后产生的奇妙的治愈能力所震撼。其中,两个家庭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想象不到,那些隐藏秘密对家庭的破坏力有多大

1. Carol

几年前我参与了一个家庭的治疗案例。为了保护他们的真实身份,我们先称呼其中的母亲为Carol。

她70多岁仍然健康且充满活力,但她却拒绝离开家门一步,每天要强迫自己洗几十次手。

于是,她丈夫Bill总感觉自己像个囚犯,他们已经成年的子女和孙子孙女也被她从家中赶出去。Bill和Carol关于洗手这件事的争论了许多次,却毫无结果。如今Carol的行为已经严重妨碍了她们家的正常生活。

Carol的症状在每年3月和11月都会恶化,甚至多次严重到需要住院进行短期治疗。即使作为不喜欢外人的一家,他们还是选择将母亲拖到一个又一个新的专业人士面前,寄希望于某个人能治疗Carol的症状。在帮助母亲痊愈的事情上,四个孩子都十分积极,都在试图找到使他们母亲饱受折磨的原因。在这两个月,他们花了很大力气尝试去解决“母亲的问题”。

我想,或许这个家庭是不是曾经发生了什么呢?

当Carol终于得以讲出她的故事后,我听到了一个她为之感到深深羞耻的秘密,一个发生在上世纪,未婚生子的故事——Carol在17岁时第一次怀孕,她最大的两个孩子是出生在婚前。

这门婚事遭到父母的强烈反对,但在那个医疗不发达的年代,父母只好送她去生下了孩子,而她未来的公公婆婆也写信指责Carol,称她一切是咎由自取。那个年代的美国,未婚生子仍然是件不可说出口的家丑。在来到我这接受治疗前的50年,Carol却从未将这封信透露给她的丈夫。

尽管家人是要与她共度余生数十年的亲人,她仍然觉得要在孩子们面前死守未婚生子这个秘密。

她把结婚证藏在地下室一个旧行李箱的底部,从不在11月和3月庆祝两个女儿的生日。这对夫妇也从未庆祝过结婚周年纪念日,连结婚日期都是家里的禁忌,生怕泄露他们婚龄比女儿年龄小的事实。

但她的孩子们还是在十几岁时发现了那个被刻意遗忘的结婚证,看懂了这个日期下藏着的含义。Carol眼中的巨大耻辱被孩子们抓住了,这个秘密开始越来越强烈地折磨她。恐惧和羞耻一年一年积压发酵,Carol终于到了情绪崩溃的边缘。

当Carol吐露出她长期以来的秘密后,她的孩子们立刻以最温暖的方式回应了她。他们也表示,他们知道被那个试图隐藏的秘密,却未能想到这是导致她两年一次的极度焦虑的根本原因,母亲强迫洗手一直被当做个人小问题,他们从未把这件事情与她的羞耻感联系起来。

现在再来看这件事情,你也许会很惊讶:她所隐瞒的秘密,放在今天早已不算什么了,可她依然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Carol对这个秘密的执着,来源于父母、亲家的反对,和她所在时代的社会文化。这更证明了,解开家庭秘密的核心,首先要让个体在真正脱离更广泛的社会、文化和政治环境后,寻找个人和家庭所感到羞耻和耻辱的事情。

羞耻和秘密往往共同生活在一个紧密的循环里——越感到羞耻,越要保密;越要保密,则越感到羞耻。

2. Jaime

再看第二个故事。

隐藏秘密给人们情感上带来的伤害,不仅表现在隐藏秘密的当事人身上,也表现在被保密的人身上。父母出于善意向孩子隐瞒不好的故事,却很有可能被孩子误会,最终伤害到的还是整个家。

这是另一名来访者的故事,我们称他为Jaime。

Jaime17岁,是一个十分有前途的高中生和运动员。某天,一个奇怪的“声音”开始纠缠困扰他,指引他去伤害继母Anna。

“声音”出现后,他很快就被送往医院住院。诊断结果:精神分裂症。

他开始服用相关药物并接收大量治疗,他的家人也被通知要参与Jaime的治疗。巧合的是,Jaime生活中的这个小“插曲”恰逢他深爱的祖母去世2周年,家里人都没有把这个日子和Jaime的异常行为联系起来。

Jaime从小在墨西哥由祖母抚养长大。在祖母去世前的夏天,Jaime的父亲将他带到纽约与父亲和继母一起生活,使小Jaime被迫分开了他患有晚期癌症的祖母。当祖母在八月去世时,Jaime仍被留在纽约,至死祖孙二人也没有再见过一面。

“我并不是想让他感到沮丧,我只是想保护他,让他度过一个快乐的夏天,”他父亲解释。

在纽约,Jaime一家没有准备任何仪式来纪念他祖母的死亡,由于移民问题,Jaime也不被允许去墨西哥参加她的葬礼。在矛盾开始在暗中滋养生长之时,一场关于生死、关于家庭的谈话对Jaime而言至关重要,可这场谈话却仿佛被刻意遗忘了。

祖母去世后,父母、继母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于他生母的谈论、没有任何关于他父亲和继母移民原因的交流、也没有关于他和祖母在一起时的生活的分享。这是一场令人窒息的、漫长的无声沉默。

和许多家庭一样,他们的秘密也是复杂且层层关联的。

那,为什么这个“声音”会要Jaime伤害继母安娜呢?Jaime的亲生母亲在哪里?直到他的继母安娜吐露了隐藏多年的秘密,这个背后的故事才逐渐浮出水面。

她告诉Jaime,或许与他而言,祖母是一个慈祥和蔼的长辈——深爱他、照顾他,鼓励他成为一个优秀的学生,但她却并不是一个好的婆婆。她不欢迎、事实上甚至虐待他的生母和安娜。

为了躲避与祖母的矛盾,当继母和父亲有了一个女儿后,俩人选择带女儿从墨西哥移民到纽约,并把Jaime留给祖母抚养。为了不破坏Jaime心中对祖母美好的形象,Jaime的父亲和继母对这件事情缄口不言。

但与之相反的是,在墨西哥长大的那些日子,他的祖母却不断在讲关于继母的负面故事,潜移默化地诱发了Jaime对继母的抵触心理

你看,这个家庭原本充满善意,但多层秘密和绝对沉默却几乎带来了一场永久性的悲剧,险些造成对精神疾病的错误治疗和无法挽回的关系破裂。

就在他祖母去世的周年纪念日之前——一个缺乏纪念和交流的周年纪念日,Anna开始帮助Jaime申请大学。“我感到很困惑,我的祖母告诉我永远不要让安娜介入我的生活——我要听祖母的话啊,可Anna如此善良可爱啊!这里没有人关心我祖母的死,我知道祖母不想让我住在这里,尤其不想让我接受继母的帮助。这是个无解的局面,我觉得我要爆炸了。”

三人间这场深刻的交流改变了一切,Jaime决心试着承认并接纳他对祖母和继母之间复杂且矛盾的感情。这个家庭深藏多年的秘密泄露后不久,那个“声音”就从Jaime的世界里消失了。

这两个例子,正好阐释了秘密与家庭关系如何相互纠缠:Carol羞于让子女知道自己曾经被社会道德准则所不许的过去,希望维持子女眼中合格的母亲形象,暗中独自一人承担辱骂和羞耻,最后在长达五十年的折磨中崩溃。Jaime的父母带着对Jaime的爱意沉默,希望能保护他免受真相的伤害,却激发了不知情的Jaime真正的矛盾和恐慌。

这就是来自家庭的“周年纪念反应”。它带我们捕捉到那些埋藏很深的秘密,可能是如Jaime和他的家人那样近期的秘密,也可能是Carol那样来自几十年前的陈旧秘密。

但他们在家庭关系和个人身份认同中,都因沉默而付出了巨大代价。

人需要秘密,但也需要分享秘密。如果你对最亲密、最可以信赖的人也死守秘密,很容易无形中将自己与世界隔离,为自己画上枷锁,也将最爱的人从你的世界中推开,留TA一人在不解中矛盾。既不利于促进彼此之间的关系发展,也不利于自身的情绪宣泄。

作为群居动物,“归属”的需要若无法被满足,个体会出现认知过程下降、焦虑等一系列消极表现。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惶恐与不安,越害怕,越不敢说;越不敢说,越害怕。

长期反复暴露于慢性压力下,个体神经细胞的功能会受到影响,这种影响与免疫力下降和抑郁症出现有关。

然后,漫长的沉默终会爆发。

所以说,以爱为名、以真相为耻的“隐藏秘密”,终是在亲密无间的人之间划开一道线,使彼此在不同的路上越隔越远。这样的家,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早已汹涌波涛。

要让“家”成为真正的避风港湾,那恐怕要求家庭里的每个人都能真正做到真诚、坦诚与相互接纳。

遗憾的是,这总是很难。

本文系编译,由简单心理编辑整理;

原文:

http://nautil.us/issue/6/secret-codes/secrets-that-wont-rest

其他参考资料:

[1]Clark, M. S., & Reis, H. T. (1988). Interpersonal processes in close relationships. Annual review of psychology, 39(1), 609-672.

[2]Baumeister, R. F., Twenge, J. M., & Nuss, C. K. (2002). Effects of social exclusion on cognitive processes: Anticipated aloneness reduces intelligent thought.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83, 817–827.

[3]Wohleb, E. S. , Franklin, T. , Iwata, M. , & Duman, R. S. . (2016). Integrating neuroimmune systems in the neurobiology of depression. Nature Reviews Neurosc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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