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小伙伴都看过音乐剧《猫》，虽然里面的音乐很好听，但是我着实觉得那些演员扮成的猫有点吓人和诡异。

起初我认为是我自己害怕动物所以感觉那些“猫”可怕，但身边有不少朋友都表示她们也有相同的不适感。那我们为什么会觉得那些人扮演的猫可怕呢？这很可能是源于著名的“恐怖谷效应（uncanny valley）”。

01、什么是“恐怖谷理论”？

日本机器人学家Masahiro Mori在1970年提出：“由于机器人与人类在外表、动作上相似，所以人类亦会对机器人产生正面的情感。而当机器人与人类的相似程度达到一个特定程度的时候，人类对他们的反应便会突然变得极其负面和反感，哪怕机器人与人类只有一点点的差别，都会显得非常显眼刺目，从而整个机器人有非常僵硬恐怖的感觉。

当机器人和人类的相似度继续上升，相当于普通人之间的相似度的时候，人类对他们的情感反应会再度回到正面，产生人类与人类之间的移情作用。”

举例来说，大部分迪士尼动画中的小机器人（比如大白）都和人类有一定的相似度，但这种相似度不算很大。我们在看这类小机器人时会觉得他们萌萌的，十分可爱。但当机器人和人类的相似度逐渐升高到一定程度时，比如中科大的人形机器人Ke Jia，人们会产生不适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恐怖谷理论其实还能解释一部分“恐惧症”形成的原因，例如：

“小丑恐惧症（coulrophobia）”

“娃娃恐惧症（pediophobia）”

（这里就不放图片吓大家了）

虽然娃娃和小丑跟人类在长相和身体结构上都十分一致，但她们仍然有一些不完美之处，当人们洞察到这些“不完美”之处时便会产生出恐惧和不适感。常见的“不完美”有两种：不合理的大眼睛、奇怪的皮肤质感。就比如说娃娃，一些娃娃通常有特别大的眼睛和特别白的皮肤，并且这种皮肤给人一种塑胶感。过大的眼睛和塑胶感的皮肤质地都可能让人们产生怪异的感觉。

02、“恐怖谷效应”是如何产生的？

关于恐怖谷效应产生的原因，那可谓是众说纷纭。但这些假说可以大致分为两类：一类认为恐怖谷效应是自动的、由刺激产生的过程，起源于人类早期感知（perception）形成阶段；

另一类则认为恐怖谷效应是一种后天发展形成的认知（cognitive）过程。

1、恐怖谷效应-感知过程

病原体回避假说（pathogen avoidance hypothesis）：一些进化心理学家认为恐怖谷效应带来的异常感本质上源于厌恶、反感（disgust）。前文提到，这些人型复制品通常都有一些“不完美”的地方，人类会将这些不完美的地方看作一些传染性疾病的先兆，从而产生厌恶和反感。

2.死亡显著性假说（Mortality Salience hypothesis）：一些研究者认为人型复制品也许会让人类想起死亡，由于人类惧怕死亡，所以这些复制品会让人产生不适感和异常感。就比如大家熟悉的“丧尸”，丧尸的形象本来就类似死去的人类，而电影中跑来跑去的丧尸会让人产生一种“死人活了”的感觉，这种感觉无疑是令人害怕、恐惧的。

3.审美进化假说（evolutionary aesthetics hypothesis）：Hanson在2005年提出，在自然选择的压力下，人类觉得那些象征着健康、具有繁殖能力的生理特点更具有吸引力。那些异样的人型复制品普遍具有较低的吸引力，所以会让人产生不适感。

3、恐怖谷效应-认知过程

1.期望违背假说（expectation violation hypothesis）：Mori在提出“恐怖谷”效应时举过一个例子，当人们第一眼看到机器制作的假肢时很可能会觉得是个真的，因为外表很相似。但是，当人们接触到这个假肢时会产生怪异的感觉，因为和真的肢体不同，假肢是冰冷的，并且缺乏真实皮肤的柔软细腻感。Mori认为，这种怪异感产生的原因就是由于视觉和触觉的不一致。

同样的，Brenton等人在2005年也指出，图形上和行为上的不一致也会使人产生怪异感。例如丧尸，明明丧尸跟人外貌很像，但偏偏走路的样子一瘸一拐，很不正常，所以我们观看时会觉得怪异。这种理论也不仅仅局限于触觉和视觉的不一致性，研究人员发现，声音和面部特征不一致时也会带来异常感。

2.分类不确定性假说（categorical uncertainty hypothesis）：一项实验中，科学家们分别给出了真实的人脸、卡通人物的脸和类人型人脸三种图像。参与者们需要对这些图像进行分类：真实的人类或者高度仿真的人型复制品。实验者记录参与者分类所需要的时间，并且在接下来的实验中让参与者们对这些图片的喜爱度打分（-3特别不喜欢-3特别喜欢）。

实验结果发现，分类所需时间越长、分类不确定性越高，人们的喜爱程度越低。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人们对人型复制品产生异常感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不确定这些复制品到底算真人还是非人类。

以上这些实验假说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释恐怖谷效应形成的原因，但由于缺少实验证据，或者实验方法具有不合理性，我们尚不能完全确定这些假说的合理性。要想证明恐怖谷效应产生的原因，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实验。

除了心理学家对恐怖谷效应感兴趣，动画制作产业的工作者也十分重视恐怖谷理论，毕竟动画电影中的人物不能吓到小孩子。这种顾虑其实并不是耸人听闻，早在1988年，皮克斯动画出版的《锡铁小兵》中的小婴儿“Billy”形象就引发了 “恐怖谷效应”，给不少观众带来了怪异感。

最后附上一张能大致展示恐怖谷理论的图，大家可以自己检测一下某些图片是不是给你带来了一种怪异、恐怖的感觉呢？

参考文献

Wang, S., Lilienfeld, S. O., & Rochat, P. (2015). The uncanny valley: Existence and explanations. Review of General Psychology, 19(4), 393-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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