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钢琴师》时隔21年重新登上银幕,连同过往我对此电影的感触也一并找了回来。
还记得第一次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在学校寝室里,跟现在的天气差不多,冷也不是很冷,但手脚冰凉,不过这并不影响我观看的热情,因为里面斗琴的片段精彩绝伦,我仿佛也和片中的观众一样,被这场面给惊呆了,双手攥的紧紧的,而刚才的凉意也在指缝摩擦之间悄无声息地褪去。
哲学里有一句经典:人不可能两次掉入同一条河里。大学时期这部电影带给我的感慨多是从影片中华丽的钢琴技艺与妙至毫巅的旋律而来,带给我的是愉悦,心情跟随黑白键的波动而起伏,在声音最密集的时刻达到了高潮,是心灵的欢腾给予我的冲击,身体上的每一处肌肉纤维都获得了酣畅淋漓极致体验,好过我在雨中踢一场不咸不淡的足球赛。
而现在,它又再一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当初的那个我已经在寻找自己的人生路上奔波许久,沾染了少许,变得些许成熟,使我激动或开心的事物也愈发稀有,但这部分电影似乎拥有一种魔力,又一次把我带回到那个时间,回到寝室,让我重获对生命的热情,除此之外,还有一份感动穿插其间。
电影中的主角名叫1900,对,你没看错,他的名字是一串数字,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年份,这一年,是“美国梦”的元年,大批欧洲移民登上了这艘船,恰好这一天一个白皮肤的婴儿被遗弃在了船上,被一个叫丹尼的黑人船工好心收养,并决定给他起名叫1900。
1900年五六岁时就展现了他的音乐天赋。在没有任何人教授他钢琴技巧的情况下,仅凭他对声音的直觉,完完整整将所流入耳朵的乐曲一个音符都不缺的复弹了出来,逐渐地成为了船上的钢琴师。
然而,相比较他对音乐的理解和掌控,他对快乐,对人生的感悟更值得我们反复咀嚼,引人深思。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他作为一部非常经典的电影再一次出现大众面前的根本原因。
电影里,他爱上了一位面容姣好、气质出众的姑娘,但这位姑娘却不可能如他一样一直飘在海上,这使得他想永远呆在船上的决心发生了动摇,加之吹小号的好友麦克斯在一旁极力劝说,他决定下船,踏足他从未领略过的陆地。
船紧靠岸边,站在舷梯口他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下走,但后一步总比前一步要慢一点,好像深陷泥潭之中,步履维艰,终于,他停在了舷梯的正中间。两眼放空地看向前方陆地上的街道,迷茫、忧郁和担忧的气息萦绕在他周围,踌躇了一会,他毅然转身,踏着坚定的步伐回到了船上,回到了他再熟悉不过的钢琴旁。
他是害怕了吗?他担心什么?麦克斯为他指明了方向,他相信1900会在陆地上赢得人们的掌声和欢呼,金钱、名利和美女会蜂拥而至挤进他的大房子,这才是1900应该有的辉煌人生。这不正是我们所期待的吗?而1900他在想什么,他应当听从麦克斯的建议,去拥有这一切。
被名利、钱财和美女充斥的美妙人生不是1900所期待的,这不是他想要的人生,也给不了他想要的快乐。如他所说:“我就出生在这里,世界从我身边经过,但只有2000人一次,这里有梦想,而又永远不会超出船头、船头,你可以在有限的钢琴上表达出无限的快乐来,这样才是我的生活。”
他的固执、倔强在旁人看来就是傻和蠢,但真实的想法、自己所真正追求的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也不在乎陆地上花花世界有多么诱人,他从来都只关注自己,关注内心起的任何变化,哪怕一丝涟漪也会引起他万分重视。
好友麦克斯在陆地上没能获得他的美妙人生,原先为他鼓掌、为他疯狂观众已不复存在。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淋湿了他的头发,打湿了叼在嘴角的香烟,落寞的神情和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十分贴合。为了生计,他把手上唯一能带给他快乐、找回昔日荣光的小号给挡掉了,拿着到手的钞票,一张张数着,没几秒就数完了,面露无奈的表情,生活好像就是这样,这样的无情和现实,他接纳了,理所应当的接纳了。
或许此时他开始慢慢懂得留在船上的1900对快乐的定义,对人生的理解。但他下了船,他再也回不去了,如同他回不到当初为1900赢得陆地爵士钢琴家而感到的兴奋与激情,这都在他下船的那一刻化为了泡影。
1900把一生的时光都留在了船上,船最后要爆破了,他也无所畏惧。这是他的选择,他说到:“陆地上的人喜欢寻根问底,虚度了大好光阴。冬天忧虑夏天的姗姗来迟,夏天则担心冬天的将至。所以,他们不停四处游走,追求一个遥不可及、四季如夏的地方。我,并不羡慕。”
他一生下来就被弃之船上,他不曾体会过来自父母的关心和疼爱,更不懂得情感对于人的重要性,这个部分,他缺失已久。内心是空荡的,只有一个声音在里面回响,那是孤独在呐喊。他确实很孤独,时常带着幽怨的眼神,周围人在他失掉灵气与光泽的眸子里是透明的,他不在意也关心周围发生的一切,连勾起他暗藏许久情愫的姑娘在他的孤独面前也轻如薄纸,一根手指就能轻易击穿。孤独的气息是凝重的,压抑的,令人窒息的,但他却从来不躲避它,他看见了自己的孤独,他总是等到乘客下船后,独自一人回到钢琴旁,弹着如酒的乐曲,和孤独把酒言欢。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不幸遭遇而过早放弃努力活下去的信心,通过上帝赐予他的天赋,他收获了生活的乐趣、人生的真谛。他把原本黑白世界描绘的五彩斑斓,这是他真正期待的,不用像陆地上的人一样四处游走,只为寻找不存在的四季如夏的地方。与钢琴共舞的世界,才是四季如夏的欢乐之地。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心中都有一条船,承载了我们的初心、愿望、甚至是与世界对抗的反叛,足迹留下的每一个印记都包含了我们对自己的承诺与付出,它使得我们对自己越来越确信,相信自己当初的决定,相信自己的信念,相信自己才是带领自己找寻人生快乐的伯乐。
我们活法只有自己说了才算,也只有自己承担,他人的闲言碎语只会让我们的坚持显得更有意义。
我们选择了,我们奋斗了,我们终将取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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