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心理治疗师的礼物》读后感
作者:米露 2021-09-02 16:26:12 心理百科

最近在读亚隆写的,“给心理治疗师的礼物”这本书。

这是我在读的一个长程(两年半)CBT(认知行为疗法)训练班的老师,给同学们赠送的开学礼物。

亚隆就不多介绍了,当代还活着的著名心理治疗师,他一生著作等身,用有力量和洞见的文字,温暖了很多人。

在这本书里,他把自己的实际咨询体会记录了下来,选取了咨询工作中容易犯错的部分,真诚的希望能帮助到后来的咨询师

很明显,我的CBT老师已经从这本书里汲取了营养,并把这本内涵丰富的书籍,推荐给了我。

亚隆希望,这本书能带给许多人帮助。

他或许没有想到,他丢进人类精神池塘的石子所泛起的涟漪,不仅没有慢慢消散,反而被其他存在接力,无远弗届。

我读这本书的总体感觉,非常爽。一些指导性的原则讲的清楚通透,配合上他自己的亲身例子,很容易理解。

他鼓励咨询师自我暴露。因为咨询师的暴露,会带动来访者,给他一个学习的示范。

在这本书中,他举的那些例子,把自己暴露给他的读者。也给读者,做了很好的示范。

一个上午,我翻完一大半,看着所剩无几的书页,有些不忍心翻下去。

好像一个孩子,面对诱人的蛋糕,不忍心一口吃完,希望尽可能延长美味的时间一样。

与此对比,想到读科胡特“自体的分析”一书的艰辛,真是不堪回首。

书中充斥大量晦涩难懂的理论,从概念到概念的推导,一点点的例子。我用了三周时间,才痛苦的读完。

“自体的分析”是一本伟大的书,开创了自体心理学的时代。

但把书写的如此难懂,风格近似一篇博士论文,科胡特至少比亚隆少了一些趣味性。

亚隆在这本书的一开始,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建议:不要轻易给来访者诊断。

不管是生理疾病还是心理疾病,诊断,对于医生来说是现代医疗的一套标准化程序。

很多疑难杂症,只要能诊断出病因,可以说病就治好了一半,剩下的工作,只是按照西医一整套的标准流程走完而已。

所谓老教授诊断,小年轻治疗,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在日常的心理咨询中,对于困扰较为轻微的求助者,诊断经常起到反作用。

这是因为,心理咨询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咨询师应该尽可能全面深入的了解求助者。

诊断会限制咨询师的视角,而且会影响咨询师把求助者当作“人”来建立关系的能力。

一旦做出诊断,咨询师会选择性忽略求助者不符合诊断的特征,过度注意诊断范围内的特质。

如果据此与求助者建立关系,促进求助者在关系中表现出诊断的特征,最终将成为一种自我实现的自证预言。

如果把诊断看得过重,咨询过程必然会损害到人性,损害到咨询关系中的创造性、不确定性。

过于看重诊断的咨询师,也需要问自己一句,这种执着,是否反应了自己对于不确定性的焦虑

《给心理治疗师的礼物》读后感

去年夏天,我受邀到某事业单位讲课,内容是关于工作压力的纾解,以及如何调整自己的情绪。

讲课完毕,负责人带我参观了他们心理咨询室的设置,发泄情绪所用的橡胶假人,以及所属人员的心理档案。

应该说,他们的硬件设施挺不错的,单位领导比较重视人员的心理健康,这是好事。

当我翻看到他们自己编制的人员心理档案时,我发现他们对所属人员都有一个心理健康的评价,对于判断为心理不健康的人员,会附带一个结论:轻度抑郁症,中度抑郁症,重度抑郁症。

并把中度和重度抑郁症人员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我有点吃惊,问负责人,这个诊断结论是怎么做出的呢?

负责人回答,他们单位有一个小伙子通过了三级咨询师考试,平常是他在管理这些人员心理档案。

填写档案前,他组织单位人员统一做了一项测试,根据测试结果得出了这些结论。

档案最后附录有测试试题,我看了一下,是SDS抑郁自评量表。

按照中国常模结果,SDS标准分的分界值为53分,其中53-62分为轻度抑郁,63-72分为中度抑郁,73分以上为重度抑郁。

小伙子根据得分结果,参照标准直接得出了结论。

知道了来龙去脉,我的心感到异乎寻常的沉重。

”精神卫生法“规定,只有医疗机构才能对神经症做出诊断。

这个小伙子并无医疗资质,越权做出了抑郁症的诊断,法理上犯了错。

即使不谈法律上的规定,仅仅从技术层面讲,也有很多不妥的地方。

SDS量表,了解的是一周内的情绪症状。现实中的重大刺激因素,并不能反映出来。

如果当事人刚好经历了重要亲人的逝世,情绪自然会低沉并带有抑郁症状,我们能就此说明他患有抑郁症吗?

一纸量表,只能起到一个粗筛的作用,具体的判断,还需要细细的观察以及面谈。

心理学上,对于症状的诊断,很难做到像数学的“1+1=2”一样准确。

人的心理发展,也是一个连续的变化过程,正常和异常之间的区分,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明显。

更重要的,是要看到测试者是一个真实的人,他的身上,具备了多种可能性。

人本就具备了自我实现的倾向。

咨询师凯伦霍尼说过,只要移除了障碍,人会自然的成为成熟和充分自我实现的个体,就像一颗树籽成长为大树。

我举这个例子,并不想去责怪任何一个人。相比于部分单位对于人员心理健康的漠视,这个单位已经相当优秀。

我们可以做的更好:透过冷冰冰的测试分数,去看到数字背后活生生的个体,那些包含着情感的经历,那些充满独特性的体验。

我们需要时刻谨记,诊断之外,还有人性。

亚隆在书中谈到,我们应该为每一位求助者创造不同的咨询过程。

同时,出于对咨询效果的评估需求,研究者倾向于建立标准化的咨询过程,尽量减少不同因素的出现。

“个性化”与“标准化”之间存在巨大的矛盾,很难调和。

到底以哪一种方式为主,本质上涉及到的是以谁为中心的问题。

我赞同亚隆的观点,以来访者为中心。这意味着,咨询师有时要为来访者做一些改变。

对咨询关系影响最大的场外因素,来自于费用和时间。

这两点,在部分咨询师那里,是不可以商讨的。

这些咨询师认为,费用和时间代表着来访者有多大意愿投入这次咨询。

商定好之后,如果来访者希望改变费用和时间,意味着来访者出现了阻抗。

这个时候,重要的不是去改变设置,而是去探讨阻抗。

标准化的问题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个想法?

这些都对。

另一个方面,把一个结论推广到所有的情况,是不是也存在绝对化的倾向呢?

亚隆在书里,提到了一件事。

他的一个来访者,因为曾经被继父性侵,又在现实中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以至于在某次咨询中,几乎全程不能讲话,只能用双臂环抱着自己,身体一直颤动。

在咨询时,亚隆有强烈的冲动,去拥抱她,给她安慰和支持。

但因为来访者曾被性侵的经历,他打消了拥抱的想法,尽最大努力为她创造一段安全的关系。

咨询结束后,亚隆主动提出,改变下次咨询的时间,以方便来访者的日程。通常,该来访者需要放下工作才能来见他。

亚隆在这里,是出现反移情了吗?轻易的改变设置,来满足来访者。

我看到的,是亚隆对关系的投入,对来访者的关怀。

如果把咨询师和来访者,看作一段生命之旅的旅伴,陪伴和帮助,应该是相互的。双方的全情投入,都很重要。

当来访者为这段关系持续付出,而咨询师躲在专业的角色背后,吝啬自己的暴露,对咨询过程中的自发性不敏感,那就很难以自己的行为作为榜样,去带动来访者学习和成长。

咨询师给予来访者慰藉,来访者也把自己的部分人格特质,带给了咨询师。

尼采说过,一些人无法摆脱自身的枷锁,却能够拯救他们的朋友。

当咨询师深入一段关系,为来访者的某些人性折服——这几乎是必然的,越是经历苦痛的来访者,促使他坐在咨询室的内在动力和勇气越让人钦佩。

这时,咨询师内心想多为来访者做一点事情的愿望也越发明显。

亚隆问道,为什么要拒绝这种愿望呢?

他自己,采用了不同方式去实现这种愿望。

比如,故意延长咨询时间,为来访者改变预约好的时间,以方便她的行程。

并不是说,要无原则无底线的去服务来访者。

而是对于咨询过程中的自发性,要给予充分的重视。不能躲藏在咨询设置的背后,忽略自己在当下的感受。

所有的咨询设置,应该都是为了更好的促进来访者成长,这是一个大的原则。

有一些来访者,故意去挑战设置,破坏约定,希望借此在咨询中占据主动。

这种咨询中的“权利”之争,应该怎么去处理,是坚持原则,还是给予他一次机会,并没有标准答案。

原因很简单,当我们着眼于来访者的人性,尊重他们的独特性,倾力于为每位来访者打造属于他们自己的咨询过程,也就离一个适用于所有情况的标准答案越来越远。

如果一定要去找一个标准答案,或许只有罗杰斯提出的建立良好咨询关系三要素:无条件积极关注、共情、真诚的咨询师品质,才是一个普适性的回答。

我自己作为来访者的第一次咨询体验,就在无意中破坏了设置。

因为很喜欢一位远在广州的著名心理咨询师的文章,我通过她的助手,和她预约了视频咨询。我清楚的记得,预约时间订在某月24号晚上10点。

结果到了23号晚上十点,接到了咨询师打来的视频。

我当时正在洗澡,听到视频声跑过去看,发现是咨询师打来的,一下慌了神。

第一反应是,没对啊,怎么提前了?然后请咨询师稍等5分钟,急急忙忙穿上衣服,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了那次咨询。

咨询结束后看视频时间,持续了52分钟。算上开始我自己耽误的5分钟,咨询师一共为我延长了7分钟。

而当我去查看预约记录,非常清楚的写着是23号晚上。

咨询师没搞错,我自己记错了。

在前期签订的协议中,来访者迟到是需要自己负责的,咨询师完全可以准时结束,不用为我补足时间。

事后回想整个过程,我的咨询师容忍了我的迟到,还额外延长了2分钟。

咨询师没有专门去指出我迟到的这个事情,我们全力聚焦于我带去的问题,她用专业性给予了我陪伴。

这一次咨询留给我很深的印象,整体感觉非常轻松。

把自己的阴暗,面临的困惑,都毫无保留的向一个值得信任的专业人士和盘托出,听取她的反馈,感受到她的包容和理解,对自己也多了一份宽容。

两千多年前的罗马戏剧家泰伦斯说过一句话”我是一个人,不要让任何人性的东西与我疏离“。

如果来访者带来的事件或幻想勾起了咨询师埋藏的阴暗,比如狂暴、贪婪、可耻、虐待等感受,咨询师感到不适从而选择关闭自己身上的这一部分,对于咨询关系的进展,是不利的。

如果你不能做到完全敞开自己,又怎么能要求来访者信任你并对你讲出自己最深的秘密呢?

这也是人性的一部分,光明和黑暗,崇高和猥琐,都共存于人的身上。

坦承自身的黑暗面,是勇气的象征,也是对待黑暗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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