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忽略的校园霸凌受害者们
作者:rita 2020-11-16 09:27:05 人际心理

大家好,long time no see,我们今天来讲讲校园霸凌(bullying,也可翻译做校园暴力)的相关的研究。

那些被忽略的校园霸凌受害者们

阿曼达陶德霸凌自杀事件(2012),推动加拿大政府立法控制网络暴力行为

其实校园霸凌是个很大的话题,因为研究对象不仅包含施暴者和受害者,还包含了双方家庭,甚至还有旁观同学,老师,以及教育系统。同时研究角度也非常广,不仅局限于校园霸凌发生当时双方的心理状况,心理学家还跟踪调查施暴及受害双方成年后的状态,甚至从生物方面研究了二者基因的表达形式。

我觉得大概没办法一下写完,所以我先挑几个我觉得比较基础并且有趣的研究给大家讲一讲。

想说这个的起因是,在上上周,我们的读者群里提到了校园霸凌这一话题,大家一番讨论之后,有朋友私信我,说自己曾经是受害者,问我受害者是否有错。

有没有错这个真的不好说。在做研究的时候,心理学家一般不会使用“对错”来描述某一行为或者特征。其中一个原因是,在很多领域,“对错”都是个主观判断,不好定义。

比如说李三X天生特别傻,反应特别慢,所以数学做不好,那这是他的错吗?或者说,Rita天生特别聪明,一秒做数学,跟那些凡人都说不到一起去,那这是Rita的错吗?

就算是再有经验的心理学家,也不好用“有错没错”来定义某人或某种行为;在研究受害者的时候,会列出其中的“受害者特征”,但不会对这些特征加以评判。

比如说,校园暴力的大部分受害者都有特征A,那拥有特征A的孩子是错吗?拥有特征A的孩子就活该被欺负吗?

不是吧。

所以我希望各位读者在阅读的时候,能够客观看待这些研究结果,而不是非要给这些特征强行贴一个“对错”“好坏”的标签,从而指责受害者“活该”或者“自取其咎”。

那些被忽略的校园霸凌受害者们

梅根梅尔"MySpace"自杀事件 (2006)

01、校园霸凌的研究

我们先来稍微了解一下校园霸凌是怎么研究的。

校园霸凌(bullying)的相关研究很久之前就零星出现,但大规模出现大概是从2000年左右开始的。2001年,Olweus发表文章“同龄人间骚扰的分析”,强调了“校园霸凌”这一问题的重要性。随后Griffin(2004)和Smith(2004)分别就校园暴力的定义发表了论文,为之后心理学家介入校园暴力的研究奠定了基础。

还是写得土一些比较好,这么写太累了。

就是说,其实校园霸凌这方面的研究,西方开展的比较晚,虽然2000年之前也有零散的研究,但是2000年之后才变成一个热门研究话题。在最初Olweus的论文当中,大家也可以看到,这种现象都不被称作“霸凌”(bullying),而是被称作“骚扰”(harassment),说明其实那个时候,这个现象还处于“没有被好好定义过”的状态。

Olweus这个人是个业界大佬,只要是校园霸凌的相关话题,都能看见Olweus的大名。在他和另外一堆心理学家的努力下,将校园霸凌(bullying)这个概念定义得越来越清晰,同时囊括了越来越多的暴力形式,研究所使用的测量标准也越来越全面准确。

也就是说2000年之前,可能我得天天踹李三X的头,把他踹傻才算校园霸凌,才会有人重视有人研究我,但是现在我拉着我的一干闺蜜,看见李三X就翻白眼吐口水,这就已经涉嫌校园霸凌了,我就已经是实验对象了。

那么当这些学者在谈校园霸凌的时候,他们究竟在谈什么?我们来感受一下:

1. 对被害人使用伤害性侮辱性言语比如我管李三X叫SB

2. 完全无视被害人,或将被害人排挤出朋友圈比如我无缘无故将李三X移出群聊

3. 肢体上的暴力行为比如掐,打,踹,或把某人关在某处比如我踹李三X的头,然后把他关在厕所里

4. 散播关于被害人的谣言,试图让他人讨厌被害人比如我在读者群里说李三X是SB,欠钱不还

那些被忽略的校园霸凌受害者们

但同时,被称作校园霸凌也需要满足几个条件:

1. 加害人企图伤害被害人我不小心踹到李三X的头就不算

2. 重复伤害只打一次就不算,只能算暴力行为

3. 受害人没有先对加害人施暴李三X先踹我一脚我再踹他就不算

4. 出现在熟悉的社会团体当中比如学校,基友团,夏令营,体育队,甚至有很多人的家庭都算

5. 加害者比受害者更有力量不管是真的更有力量(比如身体更强壮),还是只是看起来更有力量(比如那种个子小小的但是特有气势的)都算。

在Griffin(2004)的文章中,7-16岁的学生里有5%-9%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Carney和Merrell(2001)总结说,校园霸凌在各个国家都存在,并且不管什么样的教育系统之内,都会出现校园霸凌。

虽然同篇研究也指出这个5%-9%的比例可能存在问题,但是十年后的调查结果依然接近这个数字:在35国的调查中,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基本占11%(Salmivalli,2010)。

我们刚才提到,校园霸凌有很多不同形式,比如踢打和排挤。Grifiin将这些形式分成了两个大类:

1. direct format 直接伤害,也就是物理伤害或者言语侮辱。

2. indirect format 间接伤害,也就是精神伤害排挤,散布谣言之类。

Griffin在2004的文章中写到,有些非常小的孩子并不非常理解间接伤害,也描述不清,所以就索性不跟家长报告自己在学校受到间接霸凌。

就好像李三X回家可以跟老爹说,Rita今天又踹我的头,还说我是傻帽,那李三X的老爹一下就能明白Rita在对儿子实施暴力行为,就可以来学校找Rita谈话;但是如果Rita跟闺蜜团一起排挤李三X,李三X一说话Rita就打断他,那这个就不太好描述,李三X跟老爹说:“Rita不让我说话”,那老爹就不是很能理解,去学校找Rita谈话也不知道谈什么。

然而调查显示,校园暴力中的间接伤害和直接伤害一样,都会给受害儿童带来非常负面的心理影响,所以成年人应该加倍注意儿童所受到的间接伤害,多问几句,让孩子从不同角度描述一下这件事,然后再选择合适的方式解决。

02、受害者特征

校园霸凌可以对一个孩子产生非常负面的长期影响。在Dieter et al.(2013)的报告中,校园暴力的受害者在未来会更有可能出现健康问题(被确诊患有重大疾病),财政问题(赚得少,或被公司开除),以及社交问题(家庭暴力,无法与他人维持友谊),所以校园暴力的受害者,不管在任何时候都需要被关注和帮助。

Griffin在2004年通过受害者对施暴者做出的反应,将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大致分成两种,这种分类方法被大部分心理学家沿用至今,这两种分别是:

被动,顺从的受害者 (passive or submissive victims)这是最常见的一种受害者,属于“人在班里坐,祸从天上来”。自己老老实实地呆着,就突然被霸凌。这种受害者有可能有以下几种特征(Carney & Merrell,2001):a. 焦虑并且敏感b. 没有安全感c. 受到攻击时倾向于退缩或哭泣d. 安静,并缺乏自信

这种受害者更容易受到间接暴力,被同龄人排挤或者被拒绝,而同时,这种受害者也非常容易将受到的伤害内部化,也就是在被伤害后,容易产生心理问题,如焦虑和抑郁。相比遭受物理攻击来说,这种受害者受到的伤害比较不容易被察觉,所以安静又敏感的孩子家长可能要稍微注意一下这里。

2.  挑拨型受害者(provocative or bully/victims)

这种受害者非常少,相比前一种来说,这部分受害者自己会表现出暴力行为,并且相比前一种来说,他们受到更多人的厌恶。挑拨型受害者有以下几种特征:

a. 容易使用暴力行为或语言来回应其他孩子

b. 喜欢打断别人的谈话

c. 没有耐心,不懂得“轮流”的概念

d. 焦虑

一部分学者(Green, 2000)表示这些孩子可能是潜在的ADHD(注意力不足多动症)患者,并且认为他们成为校园霸凌受害者的本源是由于他们缺乏社交能力,所以对这些孩子施与一些特殊关照应该可以改善他们在学校受到的待遇。而一旦这些孩子掌握了社交能力,结交朋友,拥有社交支持(social support),那么他们继续受害的概率也会降低,受害所造成的心理创伤也会减少。

03、校园暴力的误区

我在初中时期就听说过校园暴力这个概念,身边不少成年人也提醒过我不要成为受害者,所以我相信不少朋友都应该对校园暴力多多少少有自己的理解。然而Griffin(2004)在回顾相关文献后,发现了成年人对校园暴力存在一些误区。

第一,团体人数多少并不影响霸凌问题的出现。也就是说不管这个班里有8个人还是80个人,都有相同概率面临霸凌问题。

第二,霸凌行为与竞争并不相等。强烈的竞争环境并不会造就更多的霸凌问题,以合作为核心的环境中霸凌问题也不少,所以校园暴力并不是竞争,竞争环境不背锅。

第三,外貌并不一定会导致霸凌。我们这里说的外貌包括戴眼镜,肥胖,脸上有块疤,或者说话有口音。在调查中,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有以上特征的孩子相比其他人更容易被欺负。在Olweus(1993)的调查更是显示了,75%的小孩其实都有这种比较特殊的外貌,而我们也没有看到75%的校园霸凌受害比率,所以这两者之间不能划等号。

我们今天看到的都是数据,都是心理学家将校园暴力量化之后的结果,那么真正的校园霸凌是什么样子的呢?我们在下一篇当中,会讲一些欧美校园霸凌(包括网络霸凌)导致受害人自杀的真实案例,并且会在之后介绍施暴人/受害者/旁观者的心理特征。

虽说校园霸凌现象会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减少(Smith, Madsen, & Moody, 1999),但这并不表示霸凌受害者所受到的伤害会逐渐消失,希望各位朋友能够更加重视校园霸凌这一问题,保护好我们的下一代。

感谢阅读。

主要文献:Griffin, R.S., & Gross, A. M. (2004). Childhood bullying: Current empirical findings and fuure directions for research. Aggression and Violent Behaviour, 9, 379-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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