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讲的这个故事,反映了非常典型的由于父母缺位引起的家庭教育问题。
这个故事中的高一男孩由于父母缺位,他仿佛生活在真空中,对家人的情况一问三不知,认了其他坏孩子“当父母”。如今既吃不了苦,受不了累,又没目标,没动力,休学后天天只愿在家看电视。这是教育的恶果,不是咨询的问题。提醒了家长和老师们,在孩子小学到初中人格形成的关键阶段,需要你们引领孩子——你不做父母,坏的环境就会做他的父母!
这个高一男孩已经休学 2 个月,这次是父母没办法了,带着他,被动来访。
无人带领,从成绩不错变成“漫无边际”
他小学五年级就有想“出人头地”的念头,一方面想通过学习好,让自己“知名”,更想当“扛把子”(霸王),让大家知道自己,但“有贼心没贼胆”。
小学学习还可以,考入当地重点初中,一开始很狂妄,在微信圈发布信息:要当本年级的“扛把子”,因此本年级同学对他敬而远之,高年级的不良少年主动跟他交往,自此经常上网,不爱学习。
初二下学期不想上学,母亲给他调到另一个城市上初三,住校,他感到适应不了,因小摩擦,打了同学一拳,被告诉老师。他在这个学校上了三个月,感觉像坐监狱,难以忍受。
中考前两个月,他自行离开学校回到原来城市。中考成绩刚超过及格线9分。母亲托人找到一所重点高中,他上了一个月就不上了,这一个月也是断断续续去,理由是:太苦了。早晨5点去学校,晚上10点才能回家,受不了。
男孩的父亲中专学历,做生意,平时在外地,偶尔回本地时,也在外面打牌,不回家。他很少和父亲在一起,对父亲的性格说“不知道”。
母亲大专学历,在当地一家石油公司上班,爱唠叨。父母关系一般,偶尔在一起也吵架,有时动手打架。男孩哥哥比他大8岁,大学毕业后自己开了一家火锅店,正在创业。他跟哥哥接触也很少,不知道哥哥什么性格。可见这孩子基本是“放养状态”,无人牵引。
三无青年:无动机,无资源,无焦虑
这个男孩并无明显特长。问及对今后的打算,他说想上学,但是想上“一个轻松的学校”,对今后人生规划毫无概念,似乎并没有更上进一些的动机。
看来长期厌学已经塑造了他的行为方式。
访谈过程中,他看上去精神不振,言辞不甚流畅,只是在谈到初中想当“扛把子”时面露笑容,说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很可笑。当谈到家庭关系,尤其谈到父亲时,他显露出不耐烦的样子,皱起眉头。
他实际上已休学两个月,当咨询师问他家庭条件是否挺好,父亲做买卖,能否留下一笔遗产,让他在家里待一辈子时,他一脸发懵。似乎他家里并没有多少经济资源,无法凭借父母留下的财富,在家里永远懒散地当个富二代。
咨询师想通过男孩找女朋友的话题,唤起这个青春期孩子的动机:你没有工作,又不学习,家里还没钱,人家凭什么要跟你在一起?并幽他一默,问:听说你从小立志要当“扛把子”,那你以后再长大一点,需要女朋友的时候,到哪去绑架一个来,敢干吗?
男孩说,那是我小时候的想法,我现在长大了,不想了。
咨询师进一步“对质”:我现在听不明白,你不上学的话,家里又没钱,也不能绑架别人跟你过日子,那你以后怎么办?男孩仍然强调不想在那个学校上学,因为“太苦了”。
如果不想吃那个苦,克服那个困难,那么选一个跟技能有关的学校,比如烹饪、修车之类,可能吗?男孩仍然说:不想学。
暴露家庭教育的严重问题
男孩带来的显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困扰,既没资源,又没动机。
究竟父母做了怎样的“长期努力”,才能培养出有这样价值观的孩子?
咨询师看他的哥哥能够大学毕业,还能创业,就询问男孩的母亲,培养这两个孩子的环境有变化吗?比如养育者不同?成长过程中家里情况不同?搬家了?
不论咨询师怎么问,母亲都毫无反思能力,在她眼里,似乎什么都是跟哥哥一样,可见母亲“心智化水平”比较低,不善于对比、思考和总结。
男孩咨询的时候,一进房间,先整整发型,当然没有心思关心前途。未来女朋友?到时候再说,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糊里糊涂。干活?当然不能干了。
他不是因为表演焦虑导致考试不好,而是不能努力工作(太累);不能努力读书(太苦);不能抢劫强奸(没贼胆)。很可能这是环境造成的。
虽然男孩的母亲仍然非常迷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咨询师可以依据家庭动力学去猜测:第一,哥哥跟他的年龄差 8 岁,所以没有受到哥哥好的影响,而是受了周围同龄坏孩子的影响。
第二,他家经济条件在变好,哥哥小时候看到家里穷,所以大人小孩都会奋斗、努力,这8年以来家里条件好了,全家人都忙,爸爸还在外边忙,那就给孩子点钱,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时间长了,就变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所以这些东西不是咨询能解决的,明显是教育问题,价值观问题。咨询跟教育有区别。假如孩子有注意缺陷/多动障碍,有其他神经发育障碍、学习障碍,就需要做咨询;而好逸恶劳,则是长期教育的问题。
抓住一点资源,再努力一把
如果需要努力的事都不想做,就想天天在家看电视,混日子,就相当于父母自己忙去了,让孩子在真空中长大。
他没有父母带领,别的“坏孩子”就来带领教育他了。
把孩子养这么大,养成这样,教育方面要改,难度不小。但还是要再努力一下。那么就要看到男孩自身好的方面:身体不错,人长得也挺帅气,没什么精神障碍,这都是好事。
唯一的问题是价值观、人生观的问题。
这段时间得跟他好好谈谈危机感,尤其哥哥要做榜样。实在没什么事,就去帮哥哥忙,做点什么,不能老闲在家,太闲了,跟着坏孩子混,就更麻烦了。
哥哥大学毕业,又自己开餐馆,那就带着弟弟干一段,帮忙收拾桌子、端碗、刷盘子,干一段时间,他可能就想干别的了,但一定不能游手好闲在家待着。哥哥给他当老师,比周围的坏孩子给他当老师要好,比放在家里没人管要好。
再长远点,可以上个职业学校,学修车、烹饪之类,学厨师,在哥哥这儿还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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