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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永生五年,未尝识书具,忽啼求之。”“父利其然也,日扳仲永环谒于邑人,不使学。”“泯然众人矣。”
简读一遍《伤仲永》的故事,我们能看到的是“天才陨落”的悲哀:
其父为利驱使,酿成仲永“泯然众人”的悲剧。
而当时代跃迁至今,教育话题的不断变沉,也压皱了父母们的眉头。“仲永父”仍有,五岁即可识字写诗的“仲永”们,也指数爆炸式地“多”了起来。
想成功,就找“岑怡诺”
“假如有这样一个小女孩,曾经的她内向害羞不爱说话,但现在的她可以自信面对五百人发表演讲,大家觉得棒还是不棒?”
十四岁的岑怡诺站在演讲台上,老练地发表着《假如有这样一个小女孩》的演讲,其间不时辅以夸张的音乐,引导台下的观众为其鼓掌叫好。
这个“每天写2000首诗”“300首词牌”的十四岁女孩,被网友戏称为——“能够气活李杜的神童”。显然,围观吃瓜的我们,权把她的言行当成一个笑话。
可“身在此山中”的人们,却不乏有她诚挚的信徒:
她的父亲,出面力抨质疑“假如静下心来写,远不止2000这个数”;台下的人群里,也有真心实意为她欢呼不断、热情追随她的观众……打假的声音有,“神童”的光环却依旧闪耀。岑怡诺甚至未有“仲永之才”,但这并不妨碍她的父亲、她背后的团队,“利其然也。”
她的“成功”不禁让我们沉思:
是什么在制造着这些“天才”,又是什么让一些“聪明的人”去相信“岑怡诺”这样一个符号、标签?
这个时代,好像不缺天才
答案或许是“教育焦虑”这个并不陌生的词组。
据网络数据显示,自上世纪60年代开始,相关学者就已经提出了这一概念。在当时的文章中,这个词组所指涉的对象,只针对学生群体,再之后是老师。到2012年,国内“教育焦虑”相关研究里,却已经把这一概念所涉对象,转向了广大父母们。
孩子的教育,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一家人的事。
随着教育事业不断发展,社会环境的不断优化,父母们追求的也就不再只是让孩子读书,而是要“好好读书”“读得好书”。
而当课业辅导、学业补习成为常态以后,父母们则开始焦虑:时代在鞭策他们,努力把自己的孩子制造成“天才”。于是,教育的战线便被不断提前、拉长了。
瑞士心理学家让·皮亚杰(Jean Piaget)提出了“认知发展理论”,包括“图式”“同化”“顺应”等认知概念,并且,他把认知发展划分为了四个阶段:
01感知运动阶段 (0-2岁左右)Sensorimotor Stage这个阶段的儿童的主要认知结构是感知运动图式,儿童借助这种图式可以协调感知输入和动作反应,从而依靠动作去适应环境。通过这一阶段,儿童从一个仅仅具有反射行为的个体逐渐发展成为对其日常生活环境有初步了解的问题解决者。
02前运算阶段 (2—6、7岁)Preoperational Stage儿童将感知动作内化为表象,建立了符号功能,可凭借心理符号(主要是表象)进行思维,从而使思维有了质的飞跃。
03具体运算阶段 (6、7岁一11、12岁)Sensorimotor Stage在本阶段内,儿童的认知结构由前运算阶段的表象图式演化为运算图式。
04形式运算阶段 (11、12岁及以后)
Formal Operations Stage这个时期,儿童思维发展到抽象逻辑推理水平。
根据皮亚杰的研究,我们可以将儿童在0~11岁时的认知发展,理解为一种“前摇”状态:
尽管已经初备认知能力,他们仍旧需要不断地划分主体、客体与认知中介。而由于他们尚未拥有逻辑、抽象思维等能力,在对生活中发生的活动进行认知时,往往还停留在表面,并且有时也会将概念混淆。
可以说,这一段“前摇”,是在为之后的认知发展(或称“飞跃”)蓄积能量。而引发当前广大父母教育焦虑的,恰恰就是这一处在“前摇”状态的年龄段。
18年《海淀家长不配有梦想》的文章里“孩子4岁,1500的英语词汇量,在美国够了,在海淀不够”,贩卖着现实的教育焦虑;C语言、Python等课程,疯狂挤占了幼儿们的课余时间;“我现在可能比不过一个几岁的孩子”或不再是感慨,仿佛已然成为现实……
诚然,这种现状一定程度上反映着时代对教育的日益重视,知识竞争的日益残酷。但,这样沉重的焦虑,是实体,还是被塞积扩充的膨化物呢?
被放大的教育焦虑
或许,它属于后者。
事实上,人类是需要焦虑的,良性的焦虑是生存和发展的必需品。小到过马路、大到生命的全过程,焦虑必不可少,它可以帮助我们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规避掉一些风险,甚至有利于我们的个人成长。但当焦虑变成一种恶性的疾病后,它将攻占神经,引起过度的恐慌与不安。
知识愈发重要显要的时代环境,确然是焦虑的培基地,这似乎是我们无法避免的事情。
但一些“扩音器”“放大镜”所起到的作用,只是恶性的夸张与渲染。在“天才”、“神童”的制造呼声之下,无数个“岑怡诺”可以被推出;在煽动与传染的效应下,大众中也难免有主动上缴“智商税”的人们:前有“量子波动速读”,后有“九块九光速提分课”……
教育焦虑厚化扩延的同时,教育质量却在被不断变薄变弱。
在铺天盖地的传媒宣传施压之下,父母们肩上的重担在增加,孩子们肩上的重担则更沉,而不断强调质量的教育改革却面临着“填鸭式”的挑战。
例如所谓的“套路式作文”,或许灌进了“肥料泥水”,扼杀的却是天真的想象力。揠苗助长的“多”,只能制造“仲永”,并不能真正地育人。
那我们可以做什么? 或许不该是呼喊“天才”,号召“神童”,被膨化的焦虑牵引恐慌。
我们应该努力让这些宣扬、扩散焦虑的声音停下,让真正的教育能够开口说话。
让风拂动风,树摇动树,一颗心灵唤醒另一颗。
让天真填满宇宙,而不是一味修剪孩子们不听话的枝丫,只让他们做听话的植物。
让教育,回归教育本身。
①【瑞士】皮亚杰著 王宪钿等译,《发生认识论原理》,商务印书馆出版社,1985.
②【奥】阿尔弗雷德·阿德勒著 马晓佳译,《自卑与超越》,民主与建设出版社,2017.
③【美】阿尔伯特·埃利斯著 李卫娟译,《控制焦虑》,机械工业出版社,2014.
④【法】古斯塔夫·勒庞著 王浩宇译,《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北京出版公司,2016.
⑤王悦微著,《我们的天真填满整个宇宙》,湖南文艺出版社,2014.
⑥肖鲜.幼升小阶段幼儿家长的教育焦虑研究.四川师范大学学前专业硕士论文.2020.
⑦Educational Streaming and Anxiety in Children , F. N. Cox, S. B. Hammond, First Published June 1, 1964 Research Arti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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