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好几次试图回忆自己是怎么遇见双相躁郁世界的,但是完全没印象。
翻了历史记录,发现是在2019年12月20日的凌晨3:20,它向我打了第一声招呼。
那天,有我去不了的音乐会,有前一天刚批评过我的老师,有不知道怎么办的期末大作业,有写不完的实验报告和不久之后的期末考试。
也许是黑暗里漫无目的地划动着荧光屏幕之后的一次点击,我拉开了衣橱的大门,站到了雪地的树林间。
在双相躁郁世界,我看到橙加鱼邀请大家一起观鸟,看到Emile痛经背后的辛酸和愤怒,看到龟龟爬软萌的碎碎念,还看到住院日记、个人采访、互助回复、话题讨论......
那时候,点赞功能还没有恢复回来,我有时会纠结一会儿要不要点那朵六角花(注:微信的“在看”功能)。
虽然有些老师不大会专门去点开“在看”;
虽然只要我不点开“在看”就不会知道有人注意到我的掩耳盗铃;
虽然大家可以像我看到其他同学那样,认为我单纯是在关心精神健康议题......
至于朋友圈,我更是怕我妈骂我——不想回到之前那种我觉得她不接受我的状态。
我习惯读完文章有感触就在评论区留言。某次把昵称换成了实名昵称,我会迟疑,毕竟是会留在评论区,以后有人在公众号看到这篇文章就会看到。
不过,想写的评论,我还是会写的。
我害怕被别人知道我生病了吗?其实也没那么害怕。
我周围一圈朋友、部分老师和家里一圈亲戚都知道我生病,而且都很支持我。和不算特别熟的同学谈到了,我也不会刻意隐瞒。
但我可能更怕的是,万一被不知情的人恶意揣测,可能会给学校的声誉带来负面影响。
我也害怕某些真的很“积极阳光向上且心态平和”的同学和老师,认为我这个病就是心态不好、看开一点就好了......那我还不如干脆用一句“状态不好/身体不好/过度劳累/失眠”之类的大实话带过去呢,他们的话一度让我感到窒息。
我觉得主创们做的工作,以及大家的原创投稿都是很有意义的,是可能在无形中帮到很多人的,很多可能是我预想不到的受众。她们还由于各种原因不恰烂饭,但阅读量还是很重要的。
可是,我怕那些与我萍水相逢的人发现这个公众号,发现我的病。
我不认为学生患有双相障碍、抑郁症或其它精神病是一所学校的污点,但我怕有人这么觉得(毕竟有些学校都这么觉得),更怕有心人这么觉得。
这个矛盾在我心里僵持了很久,直到我后来成为了志愿者,才敢转发朋友圈。即使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我成为了志愿者,但我在心里多了一个理由,没有想到的人是他们想象力不够。
况且,也没有多少人真的在乎我过得怎么样,在乎的早就知道,或者知道也没什么。不在乎的可能猜到了,那又怎么样呢?
我最主要的支持都齐全,本来也没打算无奈隐瞒。
一进公众号就有看到志愿者招募信息,但是当时我对比了一下自身的条件,好像匹配不上。
后来换了表单再一次发了招募信息,我又一次见识了主创团队的认真,毕竟我可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填完的。
因为之前亲历者原声征集的时候交了几段音频,我被Emile询问能不能兼任一下文章的声音制作,因为很多亲历者可能会处在注意力无法集中甚至阅读困难的状态。
第一次的尝试,我收到了很多鼓励,也有批评的声音,当时还是有一点难过的。
难过的点在于,当我对内容的感受和看法与作者想要表达的有些许差别的时候,我该怎么更准确地识别出来并且平衡好、传达好原意,这一点我还有待修炼。
后来去读素人馆的诗歌,对我这个脑补八级选手来说是很奇妙的体验。
在确定重音、停顿、节奏、起伏、音色等等的过程中,我每读一遍,都对诗的内容有新的体会。结合作者介绍和往期作品,感觉每录一次下来我脑子里都有篇两千字的诗歌赏析。
后来某次加配乐,我由于过于纠结版权花了不少精力,但是同样也拓宽了我的音乐库、音频获取渠道。重拾音频处理软件玩得很开心,埋彩蛋也埋得很开心(虽然可能没人发现)。
翻译志愿者的工作我总觉得自己有点摸鱼,不过还是缓慢地有一些产出的。
当初填问卷的时候问为什么想要参与,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之后可能想要往翻译的方向发展,想真正尝试一下,积累一些实务经验。
结果发现,我很喜欢词语的通常含义代进去解释不通的那一刻,那种微妙的惊喜感,就像瓶装水刚拧开的那一声。在词典软件中买了会员,浏览着一本本大辞典里的一条条义项解释,我好像回到了那片比赛寻找玩具气弹枪子和亮晶晶的小操场。
我喜欢琐碎但闪光的事情,比如发现一个词的一个冷门含义,比如推敲原句的语法结构,比如在校对稿旁边写背景相关的注释。这个过程至少在考虑发展方向的过程中给了我一定的信心。
况且还有菠萝包带来的效率体系、还有Nono大佬保驾护航(此处互文),我怕什么(叉腰.jpg)。
声明:本站内容与配图部分转载于网络,我们不做任何商业用途,由于部分内容无法与原作者取得联系,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联系方式请点击【侵权删稿】。
求助问答
最新测试
709553 人想测
立即测试
639511 人想测
立即测试
676596 人想测
立即测试
2290294 人想测
立即测试
673772 人想测
立即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