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治疗理念发生了哪些改变
作者:陈珏 2020-08-10 14:05:46 心理健康

工作20年,我的治疗理念也随着时间推移在慢慢地发生着转变,就像治疗本身一样,这是一个动态的过程。

我的第一个变化是从确定到不确定。

最早的时候,我喜欢确定,跟患者治疗时喜欢非常确定地告诉他们疾病的原因及应该怎么做。学习家庭治疗以后,建构主义理论让我知道世界本没有真理,真理是人建构出来的。看待问题的视角可以有很多个,有时候我们之所以可以那么确定,是因为我们没有看到别的方面。

当我学会从不同角度看待问题的时候,我也就不再那么确定了。例如,原来我确定强迫症跟5-羟色胺有关,只要用足够剂量的选择性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SSRI)就可以治疗强迫症,这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明了。慢慢地,我发现SSRI并不是对所有患者都有效,有些强迫症患者可能是在吸引父母的关注,潜意识地让争吵的父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洗手这件事情上,从而减少或停止争吵;有些强迫症患者是用动作缓慢来对付父母对他的控制和严格要求。于是,我开始对之前5-羟色胺的使用问题变得不那么确定了,开始关注疾病在家庭系统中的功能。

家庭治疗教给我的就是不要太确定,治疗会挑战家庭原有的确定性。当家庭带问题孩子来的时候,他们总觉得是孩子一个人的问题,治疗后却发现这可能是家庭系统的问题。不确定让我在理解疾病时变得更加开放,从而增加了更多有意义的可能性。

我的治疗理念发生了哪些改变

我的第二个变化是从权威到平等。

早年,我仅仅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还是比较权威的。学习心理治疗之后,我慢慢感受到心理治疗师并不是那么需要权威,可以跟患者及其家庭平等相待,而过于权威的角色反而不利于治疗关系和治疗结果。

平等不等于没有力量和软弱,平等是专业的平等,是专业的平易近人,能够以病人为中心,无条件积极关注和共情,愿意理解患者及其家庭。平等带来了医患关系的改变,也带来了患者和家庭的积极改变。

我的第三个变化是从替患者负全责到赋能给患者或家庭。

患者和家属常常希望我替他们负全责,我越在权威的位置上,就越容易认同这个位置,越想要替患者及其家庭负全责,并认为患者的症状能否好转和我的治疗水平有关,所以不允许患者不好转,认为如果他不好转就是我的责任。这样的想法有的时候会让我越来越累、不堪重负,压力到了一定程度就想终止治疗关系。

学习FBT之后,我看到治疗师也可以轻松一点地工作,赋能给家庭和患者,他们就会调动自身的能量,发挥治疗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和治疗师一起合作共同对付疾病。这种看似不那么负责的方式,实则是一种有效的治疗技术,治疗效果更好。

我的第四个变化是从改变到接纳。

以前在治疗病人的时候,我一味追求患者的改变,觉得患者不改变一定是患者的问题,是他们不努力或者阻抗,因而常常会着急甚至生气,会更用力去地推动患者改变。

渐渐地,我越来越能够接纳患者的不改变,把治疗步骤放慢,理解不改变很可能是因为疾病对患者或其家庭而言具有一定的功能。同时,我也发现在改变和接纳之间需要有一个平衡,如果只要求患者改变,而不去接纳尚不能改变的部分,患者可能反而更不愿意改变,甚至造成脱落。

有的患者可能需要立刻改变,有的患者可能需要更多接纳,不同的患者对改变和接纳的需求量是不同的。此外,同一患者在不同阶段对接纳和改变的需求量也是不同的,我们治疗师需要在这两者间找到平衡。

声明:本站内容与配图部分转载于网络,我们不做任何商业用途,由于部分内容无法与原作者取得联系,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联系方式请点击【侵权删稿】。

最新测试

  • 性取向弗洛伊德负面情绪悲观主义心理测评系统倾诉焦虑症绿帽癖心理咨询师心理测评爱情挽回抑郁症产后抑郁自卑心理智力测试心理健康孤独症叛逆期女人心理咨询师洁癖外貌焦虑恐惧症九型人格易怒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