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疫情期间，不知不觉我们的生活方式有了很大的变化。在居家办公或居家上课时，从前面对面的社交被远程的视频会议所取代。线上会议能让我们足不出户就拥有现场感，但有时，我们也会因为视频会议中打开摄像头这一要求感到疲惫。

你是否经常使用腾讯会议或ZOOM软件居家参加视频会议，并因此感到疲惫不堪呢？

你是否经常想在参会过程中静音或者关闭摄像头呢？

如果有，你可能出现视频会议疲劳（video conference fatigue）了！让我们来看看这背后的原因吧。

01.摄像头的负面影响

研究者们在一家公司中进行了现场试验，试图探索摄像头打开或关闭是否真的造成了视频会议疲劳。他们随机将员工分为两组，其中一组被要求在前两周的所有线上会议中打开摄像头，在后两周的会议中关闭摄像头，另一组的要求恰好相反。

结果发现，线上会议中摄像头的使用确实会增加额外的疲劳感，而且这种疲劳效应并非来源于会议本身的数量或花费的时间。这种疲劳感使得员工在工作上的投入减少、参与感降低。而且，摄像头打开并不是给每位员工都造成了同等的影响，在所有员工中，女性和职场小白会因为打开摄像头而感到更多的疲劳感。

02.心理学角度的原因

为什么在线上会议中打开摄像头会造成额外的疲劳感呢？以下几种原因可以解释这一现象。

1.镜像焦虑

在视频会议中，用户自己的脸也会呈现在自己的屏幕上，这不可避免地受到了自我审视的负面影响。这就好比在你的同事面前摆着一面镜子，现在你不仅是在和同事说话，也是在对着镜子说话。这似乎是人类交流史上最奇怪的发明之一。

根据客观自我意识理论（objective self-awareness theory），看到自己的形象会激发更强的自我意识，从而使个人对自己更挑剔，导致更高的负面情绪。自我意识是一个慢性压力，而如果个体对自己的形象感到不满意，那么，在视频会议时，这种镜像呈现会带来更多的自我关注和焦虑。而在职场文化中，可能对女性会有隐形的外貌要求，比如说一个精致的妆容，因此，女性在线上会议中开启摄像头时会感受到更多的疲劳。

自我呈现理论（self-presentation theory）认为，个体有一种内在的愿望，希望别人以积极的态度看待自己。为了给别人留下好印象，他们会努力呈现关于自己的积极信息。在视频会议中，开着摄像头的人会觉得自己被其他人监视着，他们会进行积极的自我呈现，从而增加了认知负担，最终导致疲劳。相比于新入职的员工，入职时间较长的老员工已经展示了成熟的职场形象，而对于仍在努力树立专业形象的职场小白来说，他们在镜头面前展示可靠形象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可能会感到更多的疲劳。

2.过度凝视

通常情况下，当人们面对面互动时，眼神交流就像跳舞一样。人们会互相看对方，但也会把目光移开，我们不习惯别人一直盯着我们看。而在视频会议中，你会在屏幕上看到许多参与者，这可能会导致一种感觉，他们的眼睛似乎都在盯着你。这被称为“过度凝视”。

这种被盯着看的感觉，以及与多张面孔不自然互动的感知，并不意味着直接的眼神交流。但是，这种感知会引起生理上的唤醒，更近、更有威胁感的画面激活了与战斗或逃跑（fight or flight）相关的交感神经系统，造成了压力的产生。

3.画框限制

面对面交流和语音会议都允许人们四处走动，但在视频会议中，为了让摄像头捕捉到他们的脸，人们需要与电脑摄像头保持非常近的距离，坐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这会使人产生“被困住了”的感觉。

此外，在交流的过程中，除了语言，非语言线索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比如身体姿势、手势、社交距离等。在视频会议中，为了让表达的内容能够更容易被理解，人们有时需要在摄像头所能拍摄到的方框内刻意地使用一些非语言线索，这是一种额外的负担。

03.要关掉摄像头吗？

以上研究的结果并不意味着需要在线上会议中关闭摄像头，摄像头的使用也有潜在益处。只是，若你强烈地感觉到了线上会议带来的疲劳感，可以尝试采取一些方法，比如：

取消视频会议软件的全屏显示，缩小窗口，以最小化脸部大小

使用外接键盘，坐在离屏幕更远的地方

隐藏自己的画面，以避免分心

在会议期间定期休息一下，关掉视频，只听声音

不过，沉默的参会者（也就是那些把自己静音、不打开相机的人）可能会让主讲人感到疲惫，因为主讲人看不到听众的面部表情，也不知道他们的反应，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在那里，这是一件非常令人沮丧的事情。

有趣的是，主讲人的体验似乎与参会者的体验是一种对立关系。当一个人作为主讲人的时候，他可能会说：“朋友们，打开你的摄像头，让我看到你们！”他会希望听者能在视频中给予点头示意等明显的回应，而当他作为参会者的时候，他可能会觉得：“每当我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我就需要花心思注意我的形象，这会让我感到疲惫。”从而期待着把摄像头关闭，以一种悠闲的、放松的姿势完成会议。

04.虚拟在场

这一两年，网络上逐渐流行起了“线上自习室”“学习直播”，人们主动地打开摄像头、进入直播间。线上自习室为何会走红？

一方面，人们聚集在直播间这一线上空间场所，“集体在场”消解了独自学习的孤独感，为人们提供简单易得且实际可感的陪伴。另一方面，有着相同学习目的的个体聚集，组成临时性的“学习共同体”，为彼此提供情感支持。镜像焦虑变成了自我监督，摄像头的特点虽然没有改变，但它完美契合了使用者的动机需求。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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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ckley, K. M., Gabriel, A. S., Robertson, D., Rosen, C. C., Chawla, N., Ganster, M. L., & Ezerins, M. E. (2021). The fatiguing effects of camera use in virtual meetings: A within-person field experiment. 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 106(8), 1137-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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