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一名叫蒂莫西的男子被判决残忍的杀害了一名母亲和她两个幼小的女儿。蒂莫西很快被判处死刑,并在死囚牢房里住了两年四个月。虽然现场留下的物理证据并不指向蒂莫西,但是目击者证词认定他在谋杀案发生时就在犯罪现场附近。然而后来却发现,真正的凶手是一个长的很像蒂莫西的男子,并且凶手是受害者邻居家的常客。蒂莫西被判无罪。 (蒂莫西:老倒霉蛋儿了)
一份关于美国检察官的调查称,每年大概有77000名犯罪嫌疑人在受目击者指认后被逮捕。在美国,最早经DNA检测而被宣布无罪释放的案例中,与目击者失误有关的案例就超过3/4。
眼见为实,案发现场时目击者回忆的“事实”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那么,眼见一定为实吗?本期岩读为大家带来有关“记忆失真”的内容。
01.“记忆七宗罪”
人的记忆有失真的倾向(Aminoff et al. 2008)。例如单单只是听说自己身上发生了某件事,就能让你觉着自己真有可能经历了这件事,无论这件事是否发生过。这些失真现象可以具体的分为7个具体的内容:
1.保持短暂(Transience)
记忆迅速消退。例如,虽然大多数人都知道辛普森被指控杀害妻子,后来又被宣布无罪,但是他们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尽管他们曾经能够说出来,但后来却遗忘了。
2.心不在焉( Absent -mindedness)
例如有时候,明明刷好了牙,又刷一遍;冲进某个房间,却忘记自己要找的是什么。
3.阻断(Blocking)
有时,我们明明觉得自己记得什么事情,就是回忆不起来。答案仿佛已经到了舌尖,但就是说不出来(请参见第4章关于舌尖现象的解释)。例如,人们可能看到认识的人,但是想不起此人的名字;或者,他们可能要想出一个词的同义词,虽然明明知道有,可就是回忆不出来。
4.张冠李戴( Misattribution)
人们常常忘记他们听到某事情或读到某文章时所在的地点。有的时候,人们还会以为自已看到或听到过某些事情,其实却是无中生有。例如,目击证人的证词有时就掺杂着我们认为应该看到的、而实际上没有看到的事情。
5.受暗示性( Suggetibility)
人们很容易接受暗示。如果你对一个人说,他曾见过谁,那个人就可能真的觉得自已见过谁。在一个研究中,许多人在被问及有没有看过飞船撞进公寓大楼的电视剧时,回答是“看过”,但其实并没有这部电视剧。
6.偏向(Bias)
人们对过去的回忆常常产生偏向。当一个人正在遭受慢性疼痛的折磨时,他会更容易想起以前曾经经历过疼痛,其实他未必真的经历过;如果这时疼痛不发作,他就不容易想起以前经历过。
7.固执( Persistence)
人们有时将某些事情当作结论性的事情记下来,其实那件事不那么重要。例如,一个经常获得成功的人,受到了一次严重的挫折,他以后可能总是容易回忆起这一次挫折,而记不起那许多次成功的经历。
02.记忆失真的两个范式
A丨目击者证词范式
目击者往往容易想象自己看见了某些事物,实际上并没有看见(Loftus,1998)
让我们回到本篇推送开头的故事:
1986年,一名叫蒂莫西的男子被判决残忍的杀害了一名母亲和她两个幼小的女儿。蒂莫西很快被判处死刑,并在死囚牢房里住了两年四个月。虽然现场留下的物理证据并不指向蒂莫西,但是目击者证词认定他在谋杀案发生时就在犯罪现场附近。然而后来却发现,真正的凶手是一个长的很像蒂莫西的男子,并且凶手是受害者邻居家的常客。蒂莫西被判无罪。
类似的事件还有很多,而在过去的案件审查中,目击者证词在定罪中拥有很大的分量。据估计,在美国,每年有多达10000人可能因为目击者证词被错判。
什么会影响目击者证词的准确性?
1.提问的暗示性:
在一项当代经典研究中,研究者给参与者观看30张幻灯片,说的是一辆红色大产牌汽车沿着街道行驶,在一个停车标志前停下,接着向右转弯,然后看上去像是撞倒了一位正在过横道线的行人(Loftus, Miller, & Burns, 1978)。
看完幻灯片后,询问参与者20个问题,其中有一个问题分为两种表述形式,第一种表述了正确的信息(停车标志),第二种表述了错误的信息(是让行标志,而非停车标志)。最后,向所有参与者呈现两张幻灯片(一张有停车标志,另一张有让行标志),并问他们之前看到的是哪一张。
虽然还原事故的幻灯片中原本有一个停车标志,但是那些被问及让行标志的参与者常常认为自己一开始看到的就是让行标志。
2.供词
供词也会影响目击者证词。哈塞尔和卡辛(Hasel & Kassin, 2009) 在研究中让参与者观看一场抢劫犯罪。随后,让参与者观看一组嫌犯,并允许其指认劫匪(尽管真正的罪犯不在其中)。一段时间后,参与者被告知,其中一个嫌犯已经招供了。
结果,那些做出过指认的参与者有61%的人改变了他们的指认,而没有做出过指认的参与者有50%改为指认招供者。这一发现表明,供词能严重影响对罪犯的指认。
同样,给目击者的反馈对参与者的证词也会产生影响。如果告诉参与者,他们认出了罪犯,这将使参与者对自己的选择更加放心;如果给出的反馈是他们指认了一个拉来凑数的人,参与者会立即收回自己的判断。这种现象称为“识别后反馈效应”(Wells, 2008; Wright &Skagerberg,2007)。
3.指认对象的种族
当要求目击者指认其他种族或民族的人时,他们的识别能力更是弱到极致( 例如,Bothwell,Brigham, & Malpass,1989; Brigham & Malpass,1985; Pezdek, Blandon-Gitlin, & Moore, 2003 ;Shapiro & Penrod, 1986)。
有证据表明,这一弱点不表现在对已经储存着的其他种族或民族的人脸的回忆.上,而是表现在对这些人脸的准确编码上(Walker & Tanaka, 2003)。即人们对不同种族的人脸辨别能力较弱。
4.应激水平
目击者的应激水平也影响到他们的辨别和回忆能力。随着应激的增强,回忆和识别的准确性双双下降(Deffenbacher et al, 2004; Payne etal,2002)。
这些发现进一步质疑着证人证词的准确性,因为大多数犯罪都发生在高度应激的情境中。在高度紧张的环境下,回忆的准确性不能得到保证。
B丨“被压抑的记忆”
你会不会在童年时代遭受过-一个创伤性事件,而且由于事件造成的创伤过于严重,以至于你都记不起来了? 一些心理治疗学家已经开始运用催眠等相关技术引导人们恢复所谓的被压抑的记忆。
被压抑的记忆就是据称被压抑到无意识中的记忆,而这种压抑是痛苦记忆本身造成的。根据相信被压抑的记忆存在的心理学家的观点,这种记忆非常难以触及,但可以被挖掘出来(Briere & Conte,1993)。
然而,尽管人们也许有能力忘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怕事件,但是要说寻求心理治疗的客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小时候遭受过虐待,很多学者对此抱有怀疑态度。
也有一部分学者认为,被压抑的记忆本身不存在,所谓唤醒的记忆可能是记忆失真的一种体现。
记忆植入:有些电影里曾经展示过有关催眠的情节,在催眠的过程中,医生通过语言,动作,声音的诱导,来对被催眠者的记忆进行“修改”。
实际上,这种情节很有可能是真实的。在进行催眠的一些医生可能无意中将观念植人来访者的头脑中。通过这种方式,他们可能在无意中制造出关于子虚乌有的事件的错误记忆。
其实,制造虚假记忆相对还是容易的,甚至没有特定心理问题的人也容易产生虚假记忆。这些记忆可以利用普通的、非情绪性刺激植人人的头脑(Roediger & McDermott,1995)。
关于“记忆”的旅行,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啦~
在4期的内容里,我们先后了解了记忆的分类与机制,遗忘的效应,记忆的建构性(曼德拉效应)以及记忆的失真。
实际上,对于记忆的研究,不仅仅在心理学领域里是一个热门的话题,在生理学,生物学,以及神经科学的领域上也同样引发了众多学者兴趣与好奇心。
毕竟,记忆真的是个神秘又有趣的小妖精~
参考文献
1.认知心理学(第六版)-Robert J Sternb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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