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说,现在的年轻人对自己的父母并不关心。今天想和大家聊聊一部温暖而又有力量的剧--《我亲爱的朋友们》。据说出动了韩国大半江山的老戏骨,主角平均年龄70+。
不过是一群老年人普通再不过普通的日常生活,情感细腻的娓娓道来,让我看到了生活的真实,也对自己的父辈多了些许的理解。
这部剧真正感到力量地方,是它既演出了人生的创伤,也讲了治愈与和解,用一种艺术的美感去描述创伤,更添加了温暖的味道。
阿莞,韩国某杂志社女作家,老年闺蜜群中兰熙的女儿。全剧是以阿莞的视角来描述的,为了妈妈的心愿,阿莞最后决定以这群老年人为主角,写一部真正属于他们的书。
我在看这部剧的时候,不时感觉和在咨询室里呆着的感觉很相似,前面是在说这群老人的生活真是一地鸡毛,就连女主都说现在的年轻人谁愿意花钱看你们老人家们的故事,他们对自己的父母都不关心啊。
但是随之剧情的展开,你会慢慢看到他们年轻时的过往,那些不可言说的创伤。早年丧子、被公婆欺凌、大男子主义的丈夫、创业成功后承担起整个家族的衣食住行的辛劳、迫于世俗压力与恋人爱而不能共度余生...于是,这群老人不再那么烦人,他们如此真实,甚至他们曾经经历的正是我们现在发生的,也许我们不想靠近他们的原因之一是不想撕开那些残酷的现实...
1.他只是没学过如何对自家孩子道歉
女儿被丈夫家暴,隐瞒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被父母知道了。妈妈伤心不已,老伴看到女儿被打伤的照片。他气极了,他想不明白,昨天还笑着陪着自己买衣服的女婿怎么可能对女儿大打出手。他气冲冲地来到女婿办公室,二话不说,把女婿打了一顿,自己也被推到在地,气愤的爸爸拿起铁棍把女婿的汽车玻璃全砸烂了,最终自己也被带到了警察局。
小时候女儿遭到爸爸所在厂长的猥亵,哭着来找爸爸告状,但是那个时候的爸爸忙于工作生计,对女儿大吼到:那你为什么要穿裙子!委屈的女儿大哭离开,至此不再理爸爸。
但其实,爸爸当年背地里暴打了厂长一顿,尽了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最终被辞退,就如同这次一般。但从始至终爸爸都没有说出真相,甚至也没有能够和女儿说一声抱歉。他的原因很简单,自己跟那个年代的男人们一样,没有学过如何对自家孩子道歉。真相又如何,比起那些性侵自己孩子的人,他更恨自己的贫穷。
原来,他们只是不善言辞罢了。
2. 爱恨纠缠的母女
阿莞,剧中的女作家,40+,仍旧未婚。兰熙,阿莞的妈妈,一辈子婚姻不幸福。
妈妈年轻时回家意外目睹丈夫出轨,备受打击的她带着7、8岁的女儿阿莞回乡下的娘家,而看到却是自己父亲在殴打妈妈。走投无路她,拿着农药来到旷野田间,准备和女儿一起离开这痛苦的人世间,好在母女被抢救过来....
这之后的阿莞变得很乖,8岁开始打扫卫生,等妈妈下班回来;为了逗妈妈笑,从旷野摘花插好。只要是妈妈喜欢的都会去做,因为自己的死活都掌握在妈妈的手里,自己是属于妈妈的,而这让孩子感到恐怖和窒息。
孩子不可能一辈子都听父母的话,40多岁的阿莞想要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于是妈妈说的两类男人(残疾人士和有妇之夫)不能交往,她偏偏都要去尝试。
当女儿去面质妈妈当年在旷野喂自己农药的事,妈妈慌乱的辩解,净说一些胡话。其实妈妈也很愧疚当年对女儿做的事情,这么多年来她似乎选择性的忘记了。当再次被提及的时候,她用愤怒去防御着背后深深的自责和脆弱,对父母来讲面对年轻时的错误太难了,他们干脆装聋作哑,这一次妈妈跑掉了,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躲了起来。
阿莞这次没有妥协,她哭诉着说一辈子自己都在听妈妈的话,那是因为她很恐惧,害怕妈妈又会突然逃走,害怕妈妈又喂自己喝农药!她用一种决绝的方式告诉妈妈以后不要干涉自己的人生,妈妈吓到了,她不得不去面对真实的自己,当年的她一心想寻死,怎么能抛下女儿孤零零在世间受苦。实际上当女儿喝第一口的时候就被妈妈阻止了。撕扯的伤痛,在母女之间蔓延....人真是神奇的生物啊,当恨表达出来,爱才能整合。
妈妈用自己认为好的方式去控制孩子,但是却没有看到孩子已渐渐成人,他们有自己的选择和生活方式,也许通往山顶的路有千千万万条,但受到生活局限的她觉得只有那一条才是康庄大道。
这种爱看似是为孩子好,但却是在没有沟通前提下理所当然替别人的人生做了决定,究其背后的原因有很多种可能,比如希望孩子不走自己的老路,而这恰恰说明父母没有从自己的创伤中真正走出来;或者把孩子当做是自己自体延伸的一部分,孩子的成功等于自己的成功;再或者是父母需要全能的控制孩子,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这样能最大限度的抵御背后深深的脆弱和失控;亦或者是他们从小就是这么被对待的,创伤在代际传递....
这里有太多的不得已和无奈,能够挣脱命运的枷锁一开始的确是很困难的,就像剧中的母女。这里的对抗是火光四溅的,但却是有巨大意义的,因为她们开始在改变了,那一潭死水终于流动起来了,有了生命力。万物均有裂痕,但那也是光进来的地方。
当我们说都是原生家庭祸的时候,其实也是一种最简单的撇清自己目前失败人生的方式。这部剧让我觉得有力量的地方不在于它表达了恨,更真实的是它也在母女争吵后用平和的语气叙述了女主多年后的思考。那时的阿莞无法原谅自己抛弃了意外残疾的男友,她也害怕面对未来悲壮的生活,于是妈妈便成了最合理的挡箭牌,因为一味责怪自己实在是太辛苦了,总想找个对象埋怨。而那个人,刚好是好欺负的妈妈。
3. 所以,年老到底是什么?
忠楠阿姨,最飒的一位老人,终身未嫁,身旁只有两个侄子帮忙照顾店铺。凭着一己之力赡养着上上下下80多口穷亲戚。70岁了还在准备成人高考,背着书包和一群年轻人去上课写作业。
因为见惯了亲人逐渐老去离世,她喜欢和年轻人玩。因为学历自卑,喜欢和文学素养比较高的教授们一起交谈,但也因此被骗了很多钱。直到自己生病,才慢慢意识到原来自己也老了啊,原来还是身边那群老朋友最可靠。
忠楠说人越成熟就越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以及会想明白之后要承担的后果。
比如当她和闺蜜争夺成材大叔的喜爱的时候,忠楠甚至那段时间都有了“幻听”和“幻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一直单身的原因,生性自由洒脱的她不想被一个男人管教,虽然黄昏恋让自己头脑一时发热,但之后的岁月只会让自己心烦意乱,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晚年生活。
剧中的最后一集将剧情推向高潮,不满目前生活的他们决定结伴去旅行,一群老人开着房车驶向远方。
如果要用一句话总结人生,要怎么说呢?也没什么特别的。在这并无特别的人生里,留下的只有我们“自私”的子女,总觉得不该这样。
为什么我们年轻人这么愚蠢,总觉得他们只是在一步步迈向死亡呢?他们只是在活出自己的人生,正如他们认真生活的样子一样。为了不寒酸地踏上那条路,他们将当下的每一瞬间都活得炙热。
或许,老和死之间,还隔着一段人生。
或许我们也是千千万万的阿莞,在与父母和过往岁月和解的过程中,也在原谅着那个不完美的自己。
本文作者:李真
首都医科大学心理健康与咨询硕士,民航医学中心心理研究室助理研究员,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高校兼职心理咨询师,EAP企业咨询师,杨凤池心理工作室咨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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