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样都行,孩子不能有一丁点问题
作者:一叶舟 2020-02-03 17:17:10 人际心理

1.一场卷入

1月22日,距离除夕还有2天,老公很顺利地请到了假,我们抱着孩子出发返回老家,选择乘坐更快捷的动车出行。而几天前跟着爷爷奶奶先回去的老大,已经学会了放炮。

老二半岁,第一次过春节,也是第一次回老家。想到老家里急切等待着的老人们,看着他们发来的一张张年货照片,我和老公也像盼着过年的孩子一样,很兴奋——这一年,我们的“考卷”答得不错。

那一天,网约车居然也不需要排长队,了解到我们抱着孩子,还专门来地下车库接了我们。一路上,我们所在的城市正在给每一条街道都挂上火红火红的中国结,体育馆里正筹办着农历鼠年的灯会。人们大包小包,笑意盈盈。

那一天,武汉还没有封城,某专家还说儿童并不是新型肺炎的易感人群。

那一天,车上无聊,我在年味浓浓的各类文章里,保存了许多美好的图片,想着再加上灯光下的年夜饭,凑成九宫格,发在除夕夜的朋友圈。

我们怎么样都行,孩子不能有一丁点问题

彼时疫情还没有完全爆发,还只是新闻里的镜头。至少,疫情还不在身边。

车上零星有人戴着口罩,我们则戴一会儿取下一会儿。怀里的孩子,她还小到不能戴口罩,全程也就是睡一会儿、吃一会儿、哭一会儿。

就这样,无知无畏、心怀侥幸的我们,暴露在一两天后就被疯传有着巨强传染性的病毒可能圈之中。

三十晚上,朋友圈终究没有发,年夜饭也一点都不香,我和老公只剩下心不在焉的恐慌,回忆着一路走来接触过的人或物。

我们怎么样都行,孩子不能有一丁点问题

2.这没有经历过的恐慌

1月25日,大年初一,老家里的人们还在扎堆嬉闹。我们俩像局外人,刷着新闻里不断上升的人数,又恐惧又很懵,又独立又随大流。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后来我明白,那就是麻木、情感隔离的状态。

那晚我和老公都失眠,也很默契地都赖给了窗外的炮声。深夜里又刷出一篇报道,感染者中多了几个儿童,甚至包括婴儿。

我俩彻底慌了:我们怎么样都行,孩子不能有一丁点问题。

我们怎么样都行,孩子不能有一丁点问题

当机立断,决定第二天中午就立马返程。医疗条件落后的老家,像是经不起任何可能出现的风险。

那一天,似乎很多人都是在前一晚猛然觉醒,车站迎来了最早的返程高峰。与两天前的景象大不同的是,人人都是三层甚至五层一次性口罩——在那里,根本买不到N95。

进站要量体温,测温枪搭在额头的那一刻,我明显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我怕出来的数字不合适,我怕我不被允许乘车。那我的孩子怎么办?

那一刻,我没有“我”的知觉感,只想抱紧孩子,马上冲上回家的路。

可测温枪显示,老二的温度有点高。

安检口的工作人员马上招手叫来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医务工作者,我看不清她的脸甚至是眼神,只听得到她说,“把孩子抱过来,再用水银的测一遍。”

我们怎么样都行,孩子不能有一丁点问题

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愤怒,提高音量说,“这里面到处都是冷风,解开衣服会感冒的呀!”

一旁的老公见我情绪激动,压住我的胳膊说,“当然是要测好了才能上车。”

我知道他想让我冷静一点,我也知道,我的愤怒,全都是针对自己的责备。时间若是能倒回,我一定不会决定回家过年。

一分多钟,太过漫长。围拢过来的乘客,全都等着看那细细水银温度计上的数字。

他们,当然不想与发烧乘客同乘,哪怕只是一个孩子。

抱着孩子的胳膊一直在颤抖,慌乱中我找不到任何一种心理学的方法可以让自己好过一点。

3.过了一关,还有一关

36.9,我谢天谢地。

人群散去,医务人员跟我说,“别给孩子穿太多,热了也很不舒服……”

我没再回答,没有哪个母亲,想让孩子不舒服,只是不知道,哪样才舒服。

就像,我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戴着口罩很不舒服,可我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惩罚”自己一路都抱着她,唱着儿歌,站在车厢连接处,避开乘客,哄睡了也一样。

我们怎么样都行,孩子不能有一丁点问题

老公抱着老大,给他打开了平板,就像做错了事在给孩子道歉、补偿一样,允许他做平时不被允许的事。

回家之后,向社区报备,按要求进入为期14天的自我隔离,并需要早晚各上报一次体温。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在自责、焦虑、担忧、愤怒中度过。

时不时地都要去摸一下两个孩子的额头,量体温之前手都在抖,用消毒液清洗了所有出门时带过的东西,每看到一个最新被报道的感染者同乘车辆信息,都能惊出一身汗来,每天喝好多好多杯水,洗好多好多次手,吞咽唾沫时总在感受喉咙是否有不适感,还有一夜,我梦到了一只可怕的蝙蝠……

老公那头则是想方设法地囤口罩、买酒精,甚至抢双黄连口服液……

但这都不是最难的。

我们怎么样都行,孩子不能有一丁点问题

最难的,是在假设的“潜伏期”结束前,我不能确定,我喂给孩子的乳汁,是粮食还是“病毒”。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一个好乳房,还是一个坏乳房。

我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乳汁都过滤一遍再喂给孩子。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更怕自己病,还是更怕孩子病。

直到每一个新的一天来临时,憋满的气球才会松一点气。

我想,那呼之欲出的满满恐惧,应该不只是这几天才出现的。

4.我将无我,不是最伟大的母爱

疫情,给了我们一个思悟生命的窗口。我在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

做了母亲,我还是不是“我”?

母亲到底是我的角色和身份,还是就是我本身?

在疫情中害怕、恐惧的,到底是“我”,还是那个“母亲”?

我的情绪,是随着疫情出现的吗?又或者只是借着疫情说了出来?

“我自己生病无所谓,我不怕病,甚至不怕死,但我的孩子不能病,他们也不能没有我。”

世间很多的母亲,大抵都有这样想法。所以她们会呼喊:如果可能,自己可以替孩子病、替孩子苦,更可以为孩子忍,忍那些难熬的婚姻,忍那些完蛋的伴侣。

但过了这些天之后,我的脑海中总在徘徊一句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而“我”,就是那个“巢”啊。

我写下了自己的情绪状态,它们分别是:恐慌、担忧、愤怒、烦乱等等,都是关于孩子。

我们怎么样都行,孩子不能有一丁点问题

那么我关于我自己的情绪又跑去哪了?为什么我不是后悔把自己也送到了可能有传染源的列车上?

这场危机中,每个人都被迫暴露在了风险之下,失去了最基本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孩子是,我们也是。

那索性不如把风平浪静时掩藏着的,都表现出来吧。

5.做轻松自如的妈妈吧

疫情突如其来,冲向了毫无准备的人群。如果可以事先预料,当然谁都不会贸然出行。

而我的自责,并不能补偿孩子什么,也更不会抹去什么,反而成为了伤害家庭气氛的利器。孩子们并不懂得妈妈内心的煎熬,只看得到妈妈的神经质:反复洗手、反复量体温、神情紧绷。

我们怎么样都行,孩子不能有一丁点问题

我紧张,所以严肃,更是苛刻,敏感的孩子们便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些,他们扑闪着大眼睛,似乎想问,“妈妈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开心?”

妈妈凭什么开心,妈妈不配开心啊孩子。

是的,我在危机之中拼命质疑自己作为母亲的能力,我愤恨自己可以创造生命却不能保护生命。

唯独忽略了,我自己,也是一个完整的、独立的生命。如果没有完整的、独立的自我,给孩子们的,也注定只能是一份残缺的爱。

如果自己的情绪纠缠成一团,又怎么会分泌出健康幸福的乳汁?

安身可以立命,安心,也可以。

也许,流畅的情绪才是最有效的维C。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疫”中,孩子们需要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应对匮乏和限制,学会敬畏生命,而不是学会焦虑、恐慌。

声明:本站内容与配图部分转载于网络,我们不做任何商业用途,由于部分内容无法与原作者取得联系,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联系方式请点击【侵权删稿】。

  • 聊天EPDS恐惧症情商弗洛伊德心理效应心理咨询MBTI测试强迫症自愈能力焦虑抑郁症心理咨询绿帽社交恐惧症依赖型人格智力测试智商亲子关系自卑存在主义PUA哈利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