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故事,小浅其实很想写硬币的两面。很想知道这个男人在这段感情里是怎么想的。然而这个愿望实现起来有点难。
既然无法实现,我就私心地从男主的角度来取的标题。故事是从女主角度写的。这是一个女人离婚的心路历程,看完也许能回答标题里的问题。
01
2008年,是个会被永远铭记的年份。
对我和大冰来说,也一样。我和大冰在重庆上大学。
5月12号,汶川大地震。
这一天,午休刚刚起床,忽然就天摇地动起来。
起初我们寝室没有人反应过来是地震,听到走廊里乱哄哄的才想起来逃。
跑到操场,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大冰。
我给他打电话,可所有人的手机都没有信号。
就在惊慌失措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赤着两只脚,一路从男生宿舍跑过来。
他在人群里找到我的时候,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紧拥住了我。
我问他,你的鞋子呢?
他说,忘了。
我又问,你的脚不疼吗?
他说,哪顾得上。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抱着我说,傻瓜,不要怕,有我在。
非常老套的摸头杀了,可仍然非常戳我的心。
我靠在他怀里,忽然之间,体会到了《倾城之恋》中的感动。
倾城之灾,大难之下,爱情真的会发光。
02
我和大冰,是同系不同班的大学同学。
据他说,军训的时候就注意到我了,因为我在大合照里很蠢萌。
我和他开始得很自然,没几个月就从朋友跨越到了男女朋友。
他是个很阳光的男生,热情,也可爱。特别爱看科幻小说。
我并不喜欢硬科幻的东西,但喜欢听他绘声绘色讲给我听。庞大的异世界,从他嘴里讲出来,妙趣横生。
他和所有校园里的男朋友一样,陪我上自习,陪我吃饭,在各种节日里送我礼物。
青春仿佛因为这样的陪伴,觉得是一生一世。
当然,我们也少不了矛盾。
要怎么说呢。电视剧里,男生都是要包容女生的。但大冰不会。
可能我们都是独生子女的原因。在他眼里,没有一定要谦让女生的概念。
有时候,我们会因为一件小事就起了争执。两个人都会与理据争,然后吵上一架。
有次我们约着去图书馆看书,他在宿舍打游戏忘记了时间,手机还好死不死地关了机,让我在寒风里等了半小时。
我气疯了,不理他。
他也就懒得理我。要不是隔几天就是我生日,估计要半个月才能破冰。
那时我隐约觉得我俩不合适,但每次只要他站在我面前,朝我笑,我的心也就融化了。
我和大冰在大学里说过无数次分手。可一毕业,却迫不及待地结婚了。
也可能是因为经历了那场地震吧,那样危难的时刻,我们想到的都是对方。
这就是爱了呀。
而结婚,是对爱这件事最好的肯定。所以我们不负众望地成了毕婚族。
03
大冰家在湖南的一个县城,单亲。
而我家在杭州,两家条件都不算差,我家比他家还要好一些。
大冰毕业后,原本想去北京或是深圳发展的。但因为我,来了杭州。
那时,我们没买房子。因为我父母的房子够大,他们也不想我搬出去,所以也不急着买房。
大冰搬来家里,等于多了半个儿子,生活还要更热闹些。
所以结婚对于我们来说,就是选一个城市,领一个证。
只是没想到,筹备婚礼的时候,我怀孕了。
孩子来得挺突然的。
婚礼只能提前,工作也就没有找成,急匆匆地赶在显怀之前,披了婚纱。
04
有时想想,父母要我们多谈谈恋爱再结婚是有原因的。
因为恋爱是空中楼阁,婚姻是一地鸡毛。
天天盼着长相厮守,可真的“厮守”在一起,却有吵不完的架。
是怀孕6个月的时候,晚上要大冰陪我一起去散步。他说他有工作,让我妈陪我去。
可等我散步回来,他躺在沙发上打游戏。说白了,他就是不想陪我。
本来怀孕情绪就敏感,当即和他吵了一架。而他和我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他有一堆的理由,什么上班太累了,应酬太多了,想一个人静静了。
我吵得累了,坐在床上,说,不用说了,你就是嫌爱我太麻烦。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爱不爱你,不需要一个散步来证明。
其实,大冰爱不爱我呢?
我想,还是爱的。
深秋的时候,想吃菠萝。大部分水果店都没有了。可大晚上的,他跑出去2个多小时,找了许多家店,终于买到了。
而我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他一点不气,还赔笑说,这个时候的菠萝是不好吃。
生产的那天,我在产房里生了一整天,他在外面等哭了。
护士抱着儿子出来的时候,他第一句就问,我老婆呢,她怎么样?
那时候,不能控制自己的大小便。大冰也不嫌脏,帮我打理干净。
坐月子的时间,儿子整夜的哭。他就抱着孩子,在沙发上坐着睡,只为了让我多睡会儿……
其实人类终究是种复杂的动物吧。没有一味的好,也没有纯粹的坏。
而婚姻的矛盾往往不是爱与不爱,而是烦与不烦。
朝夕相处的两个人,即便深爱,有时也不想看到对方的脸。
05
孩子出生后,我自然留在了家里。
我妈身体一直不好,带不了孩子。而我爸还没退休,他也不是带娃的料。婆婆想来带,但被大冰拒绝了。
两个亲家住一起,怎么可能没有矛盾。
等后来我们自己买了房子,婆婆有了黄昏恋,也就不想来了。
其实当全职妈妈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刚出了校园的门,就做了家庭主妇,人生仿佛少了一环。
儿子3岁上了幼儿园之后,我才出去上班。
但就是这三年,我和大冰拉开了差距。
他毕业后,进了房产公司做策划,之后跳槽去了开发商。他工作能力很强,公司越跳越大。
内心的膨胀多少还是有点吧,于是对我就有了嫌弃之心。
我这个人,一向做事不太精细。在大冰眼里,便成了能力有问题。不是什么大事,袜子收错了抽屉,药瓶忘了盖盖子,出门攻略没有做好……
其实我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他对我常有不满,但口气判若两人,曾经的“小傻瓜”,变成了现在的“你是不是傻”。
有一次,我们出去吃饭。因为我记错了路。他就发了脾气,转身回家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街上。
那天,我在外面站了很久。想我们的从前,想我们的现在。
我的性格没有变化,他又何尝不是呢。从一开始他就是个任性的人啊。约会让我等,生气了,关机回宿舍,让我自己去找他……
我不是不知道他的缺点。
只是恋爱时,总被对方发光的部分所吸引,从而选择了忽视。
结婚后,不得不被曾经忽略的缺点所折磨。
06
婚姻里有没有甜呢?
当然是有的。
我和大冰依然喜欢一起看电影,一起看书。偶尔,他还会给我讲他看过的科幻小说,表情生动,风采不减当年。
他也会记得每一个重要的日子,买礼物从不会手软。他自己不喜欢奢侈品的,但对我很舍得。
刚拿工资的时候,就买爱马仕的香水送我。现在,都是包。因为他知道我爱包包。
可是婚姻的成败,从来不在于有多少甜,而在于有多少痛。
你对他刚刚找回些幸福的感觉,他用一件事,就能戳破美好的泡泡。
记得是儿子5岁时,周末,我们带着儿子和他的同学一起去水上乐园玩。
本来是件开心的事,可是因为我查错了路线,开错了。
大冰一下车就来了脾气,质问我,你到底是蠢,还是能力有问题?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我和他道歉,承认自己没做好功课。可他越说越气,最后竟然甩脸走人,一点都不顾儿子的同学和家长还在。
场面真的太尴尬了!
那天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小朋友玩了一天。
回到家,大冰依然在生闷气。
我安排儿子睡了,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不想回房间。
身体的疲劳,抵不过心里的疲惫。
我忍不住问自己,是我真的太差劲儿了吗,已经不值得他疼爱吗?
找不到答案。
而每当我试着去和他沟通时,他给的,都是一句,我就是这样的呀。
07
时间就这么匆匆地推着我们跑过了十年。
爱情消磨得只剩下一点影子。大冰对我,变得越来越挑剔,方方面面的嫌弃我。说我习惯不好,说我处理事情没有章法,说我笨。
而我一边退让,一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差。我是不是一直都在恋爱模式里,当不好妻子和母亲的角色。
去年,大冰公司要调他去外地两年,回来就可以升职。
之前有过几次机会,他都放弃了。这次的城市离得很近,开车一个小时的路程。周末可以回家。
我同意他去了。
我是有不想耽误他前程的心思,但更多的,是为了挽救我们的关系。因为每天面对他的指责,我变得十分自卑与焦虑。
我像一个不断增压的火炉,却没有排压的出口。
我想,和他分开一段时间,或许会多想起一些日常生活里已经被忽略掉的好。
可是,我错了,距离并没有产生传说中的美,只是加倍疏淡了我们的感情。
08
大冰离开的日子,我忽然就有了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的感觉了。
上午发他信息,他下午才回。打过去的电话,也常常不接听。即便接了,也无话可讲。
周末回家,他就在家躺着,不愿意陪我和儿子出门。
起初,我十分生气,但我不死心啊,我强拉着他陪我们母子出游。
但慢慢地,我发现一切都是徒劳。他对我,对这个家,只有表面的责任,没有内在的兴趣。
我拉着他,就仿佛在拉着个行尸走肉,演一出幸福家庭情景剧。
去年生日,大冰说要送我一辆车。
我挑了白色的奔驰c200L。
收礼物,当然很开心。可是回了家,他和我说,顶配全部算上要40万,有点贵,要不你也出一点!
他这么讲,就有些没意思了。
因为我们家所有的钱都在他那里,我手上只有自己的工资。我冷冷地说,你不想买就别买,不是一定要买的。
他当即就炸了,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给你买车还不知好歹!
其实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想点破。
之前的车子,是我爸妈出钱买的,旧车卖了,车牌还在我名下。这次买车,自然也是写我的名字。这才是他也要我出一点的原因吧。
当爱情里已开始噼噼啪啪打起小算盘,说实话,我的心,冷了。
09
是个周末的傍晚,我正在做饭。
不小心被刀划破了手指,血一下就涌了出来。
大冰也在家里。我喊他帮我拿个创可贴过来。
他正在逗猫,嘴里应付地“哦”了一声,蹲在地上,接着逗。仿佛瞬间失忆。
生气吗?
当然是气的。但我心里更多的,是不想再费口舌。
一片创可贴而已。我自己去药柜,拿出来,贴好,没必要和这个男人再浪费一分精力。
事实上,我的生活早就不需要他了不是吗?
这个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我在打点。
儿子上学了,我也有了工作。他每天除了对我挑三挑四,就是无尽的冷漠。他现在但凡给我的快乐,总要参杂一些扫兴,要一点代价。
麻烦他办事,还不如求自己。
不久后一个周末,因为找不到一个U盘,大冰又和我吵起来。
说我动了他的东西,不放回去。
晚上,哄儿子睡觉。10岁的儿子问我,妈妈,你为什么要跟爸爸结婚?我觉得他不爱你啊!
童言无忌,却也最真。
我忽然就有种排山倒海的绝望感。我再也不想这么过下去了。
我们曾经因为爱情才走到了一起。现在没有一点爱情的样子,我还有什么理由守着他。
而且儿子也一天天长大了,我怕他以后会失去对婚姻的期望,怕他以后也成为这样的丈夫,辜负一个爱他的女孩。
我和大冰提出了离婚。
他怔怔地看了我半晌,同意了。
我们在结婚纪念日那天,办理了离婚手续,没有纠结任何的财产分割。
儿子归我,其他对半。
10
有朋友和我说,大冰是不是出轨了?
当然也有人问我,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人了?
我没有,我确信,他也没有。
我太了解他了。我们骨子里都有感情洁癖的人,可以不爱,但不能滥情。
其实离婚之后,大冰每个周末还会回来陪儿子。有时会带他去游泳,有时带他去赛车。
在外人眼里,我们还是一家三口的样子。
实际上,和结婚前比起来,现在好像还更加和谐。
是的,我和大冰终于不再吵架了,因为褪去了婚姻的外衣,他便没什么资格对我指手划脚。
家里还放着的衣服,他自己收纳。我忘了盖上药瓶,也与他无关。
走错了路能怎么样?退回去重来而已。
而我也不再关注他有没有关心我,有没有厌烦我,有没有爱我。
我们对彼此再没有任何的期待,所以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失望。
11
我妈是后来知道我离婚的。
她看我和大冰相处变得这样和睦,不死心地说,大冰这孩子还是不错的,你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现在你俩不就蛮好的吗?
可我知道,回头是不可能的。
因为离婚之后,我才想明白一个道理。我们问题的根源是大冰从一开始就是个任性自私的人,婚后这个问题,被一点点放大。
再加上,他事业有成,于是要求我和他一样能力对等。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女人在生理上就与男人不平等。我们要怀孕,要忍受身体上的不适,心理上的孤独。
我们不能全心工作,为了孩子与家庭,断绝了职场社交。我们被动的封闭了自己发展的渠道,困守在家里。
所以,他凭什么居高临下地指责我无能?
我想沟通,然而沟通无效。我试图漠视,发现更痛苦。
当这样的痛苦,影响到儿子的时候,只能离婚了。
是的,没有出轨,没有小三,没有任何狗血剧情,甚至我和大冰的夫妻生活还很和谐,他从外地回来时一晚三次,但我和大冰就是过不下去了。
我选择斩断而不是将就着过,是还想给自己一点幸福的机会。
而不是困在无望的婚姻里,作茧自缚。
PS小浅说:有些婚姻,没有家暴没有出轨也没有夫妻生活不和谐,但就是过不下去了。女主没有将就,是因为她一个人能把日子过得更好。既然不需要依附他,为什么要看他脸色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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