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使司隶校尉刘嚣箱吏民有为子不孝、为臣不忠、为吏不清、为弟不顺者,皆身诛,财物没官。于是更相诬引,冤死者以千数。百姓嚣嚣,道路以目(资治通鉴.汉纪五十二)
其实泛道德化(over-moralization)的例子,在历史上比比皆是,董卓当政时尤甚。
精神分析师一般会在分析中悬置道德判断(哪怕危机干预时也不做道德评价)。为什么?因为分析师的道德判断会严重限制被分析者的自由联想,让他们不敢说话。
试想,我鼓励你自由联想,不加审查的自由联想,但等你说出了不符合我道德标准的言语,我便狠狠评价你。这岂不让分析,从一开始便成为一个请君入瓮的圈套?
所以在分析中做道德判断,等于就是在促成来访的自我审查和自我阉割,这和精神分析的自由联想原则大相违背。
分析中的过分道德化倾向,是出了名的会扼杀来访的创造力,乃至使其脱落。
而分析外的泛道德化现象,也是一种危险的心理-文化现象,它对个体和群体创造力的打击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
它给人带来的恐惧和自我审查效应,会极大地扼杀人们的创造力。
因为它试图切断人自发的意识流动。
我认为,泛道德化在精神分析的视野中,通常和过于严厉的超我(harsh superego)有关。
当超我过于严厉,那么它就会被完美原则充分控制,以至丧失现实检验的能力。
超我强力审查个人的思想、情绪和欲望,试图将与超我价值观不协调的意识内容推出意识。
据我观察,男生最严厉的超我的形成,在发展心理学中通常和一种较为极端的家庭结构紧密联系:和母亲太共生+父亲太缺席。
和母亲共生太厉害,则需借用严厉超我来审查自己对于母亲的性幻想和乱伦欲望,防止突破文明的底线。
父亲太缺席,导致家中没有男性,男孩因此需要发展出与自己年龄不符的强大超我,来承担起家中“父亲”的责任,或者说母亲“伴侣”之功能。
这种家庭结构造出的男性,通常会携带出最为严厉的超我。
这种男生要成功长大,就一定要对自己的思想、欲望、情感进行强力审查和控制,才能消除自身的“孩子特性”,成为家庭系统中的“父亲”;但又不和母亲发生正意义上的乱伦行为。
他们成年后,通常会把自身的泛道德化模式推衍出去。
从而把他们家庭结构中的伤痛,泛化开来。悲夫。
所以一切社会文化现象,都有个人的心理基础。
就看你愿不愿意去看见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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